会场上安静下来。
柴福生叹口气说:“我搞了一辈子采购,开始也以为这件事容易,谁知这么复杂。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思路。比如小瓷管,小田你们去的都是国营大厂,人家动不动就说必须重新开模和更换设备,要投资几十万元,把这些摊进成本,价格不贵才怪。是不是找一些有实力的民营企业,才有可能把价格降下来。”
“瓷管的技术难度不大,民营企业也不一定得有很大实力。”有人附和说。
“这话不假,”雷鸣雨说,“我看你们找镀银铜帽厂家只在省内各个地区跑,这个方法不对。江浙一带有许多社队企业,家庭作坊,生产各种小配件,物美价廉。像我们老家就号称小五金之乡,生产的小五金便宜得不得了,质量也很好,为什么不去找找?”
会议结束后,欧阳昭民走进周亚平办公室,向厂长做了汇报。
“很好!我看就按大家的建议,重新调整方向,马上分头出发,力争尽快解决配件货源问题。欧阳厂长,你去安排吧。”
欧阳没有挪步,面有难色:“厂长,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银指标问题,已经分别向市里、省里以及部局报告过,都回应今年指标早已下达,不可能再给指标。”
周亚平面色凝重:“是呀,这几天我也一直为此犯愁。看来,如果按常规办理,我们今年的熔丝管生产算是彻底没戏了。”
“有没有其它非常规办法呢?”
“有一个迫不得已的招数,我一直在犹豫,不知到底合不合适,也不知究竟管不管用。”
欧阳急了:“厂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担心那的?”
周亚平迟疑了一会,说:“你知道郑副书记原来是哪个单位的吗?”
“谁不知道,郑宏伟是重型机械厂调来的呀。”
“对了,他在重机厂也是副书记,我也是最近才听他说,原来与他共事的重机厂邓书记的姐夫,就是国内主管白银指标审批银行总行的行长。”
欧阳如梦初醒:“我明白了,你想让郑书记通过原来的老同事,去找他姐夫,争取拿到银指标。那还犹豫什么,赶快给龚书记说,召开党委会商量呀!”
党委会上,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龚书记也表示质疑:“周厂长,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走后门吗?这可是我们党一贯反对的。”
“龚书记,不是走后门,”周亚平不无调侃地笑了笑,“这是在特殊情况下,通过特殊关系走前门,大前门。”
看到众人一副疑惑的表情,周亚平说:“说白了,在计划经济下,国家用计划指标控制各项贵重资源的耗用,是为了更好地发展经济,避免浪费。我们都做过计划,任何计划,都留有余地。国家计划同样不例外,都会留有余地,叫计划外指标,或叫机动指标。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想办法从机动数额里拿到一点指标。这是为了生产,是为了国家的经济发展,是正大光明的事情。”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市一级,省一级或部局一级组织去争取计划外指标呢?”龚书记继续问。
听了老爷子的话,欧阳昭民忍不住发声了:“龚书记,我们的指标在部局,省、市都不管。贵重金属我们部属工厂用量不大,因此指标都是一次性分配,没有机动指标。这一点,我们反复确认过的。”
一开始就提反对意见的那个党委委员开口了:“因为部局没有指标了,就成了我们开后门的理由?”
“别动不动就说‘开后门’,太难听了。现在讨论的是方法问题,路径问题。”肖进听不下去了。
“肖厂长说得很好,确实是方法问题和路径问题。我们现在火烧眉毛,如果解决不了白银指标,今年部局下达的熔丝管出口任务就无法完成,这不但影响为国家出口创汇,更严重的是影响国家的信誉。我们现在所做的,还是在组织范围内的,是协助部局有关部门,去争取国家层面的白银机动指标,一点也没有越轨。”周亚平接过话来说。
持反对意见的那位又发言了:“说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让部局直接去找总行行长呢?而要我们通过亲戚关系去找?”
这句话打中了要害,其实这也是周亚平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一时无人回应。
“这么说吧,”技术副厂长冯庭怡打破冷场,“如果一个人生了病,当然,他的家人、亲戚朋友、领导同事等都会为他着急,但你说,最着急的是不是他自己?千方百计求医问药的是不是他自己?我们现在就是那个病人,在千方百计地自救。”
龚老爷子算是明白了,对大家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试试吧,也不知有没有用。”
“应该会有较好的结果,”周亚平说,“我们重新起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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