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达忙捂住她的嘴,“小姑奶奶,你哭这么大声,是要害死我么?”
她环顾四方,尚未出现人影,便叹息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比我更可怜。谁叫是我遇见了你,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她往女婴的襁褓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躲回冢后观察。
塞完银钞后,女婴竟然止住哭闹,一直到天明,都没吭过声。
伍明达偶尔伸出脑袋,瞧一眼小家伙的动静,看她胸膛起伏着,才放下心来,“见钱眼开的,不知道和谁学的。”
一个挑水的妇人过路,后面跟着个捡拾了一捆柴的女童。妇人走近观音土庙前,“哇”了一声,见襁褓脚下鼓鼓囊囊的,索性大着胆子去摸,居然摸索出一锭银子,于是撂下挑子,解开缠在腰间的布帛,背起女婴,将她绑在背上,半跪下去,单肩抬起挑子。
伍明达往衣上有血迹的地方抹了点土,假装是不熟路摔倒的,从冢后一瘸一拐地出来,“大姐,你可知往哪个方向走能到云南?”
妇人乍然一惊,见伍明达衣物破损,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虽一时判定不了她的真实身份,但她可以笃定,对方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江湖中人。
妇人不敢与她多做纠缠,向西边的方向匆忙抬手指了指,伍明达道了声谢,问道:“只有这条路可走?”
那妇人敷衍着点点头,低头对女童说了几个字,二人即绕过她离开。
对此伍明达倒也不在意,一夜疲于应战,她都不清楚自己目前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看妇人的反应,许是有些让人胆战心惊。
那妇人应该不会说谎。
她揣测着妇人的心思,若真说了慌,妇人或是还怕她调转回头寻她的仇。
伍明达依照妇人所指的路线继续赶路,好在是白天,一路上鲜有恶霸匪徒出没。只要进了云南境,她就能稍作缓息。
“那魔女肯定还在附近,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伍明达放缓了脚步,迈进丛中,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就是掘地三尺,也定要把她翻出来!这个作恶多端的魔女,前儿算她走运,得了丁云舒的庇护,少庄主看在丁云舒的面子上,不让咱们在夔州动手,留她侥幸多活了几日。哼!如今已不在夔州界内,这杀弟之仇,老夫不能不报,真恨不得痛饮其血,生啖其肉!”
伍明达暗自疑惑:“我又杀谁了?且再听听。”
“庄主在碧霄楼死状凄惨,伍明达这魔女定是男户忌他奇才,才下此毒手。”
“这个魔女不仅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昨夜放马引开兄弟们的视线,争点儿上了她的套。”
“等找到伍明达那个魔女,老夫势必先取下她的首级,还要杀了她那匹害人的马,烤来吃马肉,不能将这等祸害留在人间。”
伍明达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捏得指节咯咯作响,只恨自己年少时荒废了功夫,此刻不能冲出去与他们一决高下。
她忽的念头一动。
她在丛中匍匐行进,脸和手上被倒刺划出口子,她也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一丝声气。
悄无声息地来到一片竹林,她摸出在清崖洞时向魁一真人讨问来的几张符纸,咬破手指,在纸上画下几道符,分别贴于竹竿上,布下一道圆阵。
伍明达曾见程烈星画过几次符,即使不懂符的意思,但记得大致走势,便随意画了几张,另做她用。
她又拿剑在中央原地划了几圈,刻下一个五角阵,阵里埋下机关绳索,混了点新泥,倒进阵法中的缝隙里。
“大伙都分开来,各自找找,她一定跑不远。”人声逐渐靠拢。
伍明达从竹林中冒出,她肩挑佩剑,背倚一根粗竹,“你们是在找我么?”
“伍明达,你杀了我们庄主,今日要你血债血偿!”一人已从身后拔出长刀。
伍明达吐掉口中竹叶,“呸!好不要脸,你们连是不是我杀的都没有搞清楚,就要来叫我偿命,简直有辱你云梦山庄清誉,叫吴不沉庄主含冤。”
她转身奔向竹林中,“抓得着我,算你们有本事,抓不着我,则是你们无能。”
众人被她一激,纷纷追上前去。
机关被泥土掩盖,众人见这奇怪的阵法,不由得瘆得慌,一人下脚踩到机关,霎时从地下飞出几根绳索,未待十余人反应过来,绳索已将他们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越是挣扎,绳便收得越紧。
伍明达踱步至他们面前,“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是忠良好汉。吴沉木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才至你们甘愿为他如此送命?”
“哼,我们与庄主情谊至厚至深,帮少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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