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洒在青石广场上,连地砖都镀了层金边,数十名穿着当地特色服装的舞者足尖轻点,绣花布鞋踏出远古节拍,银铃腰链叮咚作响。外围观众踮脚张望,几名孩童骑在大人肩头拍手,人群自发的围成一个同心圆,舞者的脚步渐渐加快如骤雨一般,欢呼声浪掀翻云霞。
震天的音响在耳边环绕,时间久了,单念致就有些承受不住,想起先前医生的叮嘱——不能在太吵的地方待很久,笑着看热闹的脸色忽然一变,赶紧把耳朵捂住,拍拍利亚姆的肩膀,比划道:“太吵,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利亚姆点点头,笑嘻嘻的,把背篓交给了他。
背篓空荡荡的,只有一包糖果蜜饯,单念致拎着出去,继续在集市上逛。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买些纪念品给沈墨雪和孙煦晨寄过去。他们的交流方式很古朴,那就是写信,一开始单念致还觉得很不方便,后来觉得这真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发明。
国际之间寄信和快递不是三五天的事,有时候卡在海关那里,可能沈墨雪收到信都得一个月之后了,这大大减少了母子之间的矛盾。毕竟谁希望吵一个时间线能拉长到半年的架呢——此乃单念致理解的“信之伟大”。
许多吊坠手串都带着质朴原始的气息,单念致专挑看得顺眼的买,另外也买了些蘑菇这一类便于存放的菜。他自己有一个专门的小灶,除非利亚姆一家热情邀请,都是自己做饭。
相当美味!!
——来自曾失去味觉长达三年之久单念致厨师的评价。
背着满当当一箩筐,单念致在广场外的石阶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寒冬接近尾声,路边的树木下,积雪悄然聚集成堆,温暖的阳光落在上面,晶莹的雪开始消融。
一切都在预告着春天要来了。
“你们曦城太冷漠,”喧闹的人群外,单念致对他说。
也许旁人会以为这个人是在自言自语,可只有单念致知道,他在和他看得到的爱人说话。
时隔多年,那场夏日惊雷仍如阴云般遮挡着单念致,走过那么远的路,遇到那么多的人,仍旧挥之不去,牢牢扎根心头,与模糊的血肉混在一起,生疮结疤,与单念致同生同长,永无休宁一日。
隔了一会,单念致又说,“你也太冷漠。”
幻象里的人大概说了很多辩解的话,但小单少爷不满意,向后一卧,翘着二郎腿,躺在干燥的石板台阶上,一时兴起,忽然冲天空大声喊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陌生的地方,人的胆量总会比寻常大一些。
这里熙熙攘攘,喧闹无比,没人听得到他喊什么。
单念致歪头,看向别人眼中不存在的人,笑道:“我们晚上喝酒吧,利亚姆他们家自己酿的酒……”
目光穿过虚幻光影,落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单念致忽然噤声,不远处竟然真的坐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单薄潮流皮衣黄皮肤的人。单念致哀叹道:不是吧,在这个天涯海角连手机都没普及的地方竟然能遇到老乡。
那人眉峰凌厉,目光如炬,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见单念致看过来,开口问道:“中国人?”
过完诗瘾稍微社死的单念致,道:“……哈哈,好巧,你也是?”
“当然!”男人回答的干脆响亮,望着远处铜鼓喧嚣,手里忽然拿出一个挂坠,是一个黄头发的立体动漫人物,在单念致眼前晃了晃,问道,“这个电影看过吗?”
……什么?
根据以往的经验,单念致以为他的第二句话会是:“我××人,你哪儿人啊?来旅游还是散心?要不要结个伴?”
所以猝不及防被问有没有看过电影,一时迟钝,全当这人是电影人物的粉丝,走哪都要安利一下。
眯眼盯了一会,单念致如实摇头,道:“没看过,国内新出的吗?”
单念致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正常,但男人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语气激动的问道:“你都不看手机吗?这电影五年前就爆火全网,今年九月该出第二部了。”
“啊?”单念致看起来有些茫然,心道自己果然是遇到传说中的应激粉丝了,笑道:“我很多年不关注国内的事了,”单念致看了一眼男人的神色,问道,“电影讲的什么?好看吗?我小时候还挺喜欢看动画的。”
应激粉显然对单念致非常无语,却还是安利道:“一个勇敢的少年拯救世界,却总有废物拖后腿的故事!”
废物两个字重音尤其深,说得这么简单,单念致没听明白电影讲了什么,反倒听出这个男人对“废物”的嫌弃。
大概是没什么事情,表演要很久才能结束,应激粉和单念致漫聊起来,他讲得不多,但说起电影的编剧,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崇拜,道:“电影的其中一个导演是我学长,Q大的!”
那你也挺牛叉的,单念致默默附和。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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