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烧的很高,浑身无力且痛苦,他躺在床上静静等待一个结果,也许是继续高烧,也许是退烧变得好受一点。
房间的门被推开,他隐约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但熟悉的香水味告诉他,那是郑星冉,他的后妈。
郑星冉坐在床头,低低唱着《月儿谣》——哄睡小孩的童谣,一遍过后,梁景行觉得头很重,身体很沉,在睡着的前一秒,他听到郑星冉抽泣着说,“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位母亲。”
他不理解,但后来也因为这位后妈,他有了一个和梁知远一同上课的机会,家庭教师原来只负责梁知远一个学生,现在多加一个进来,他的薪资也成了两倍,自然会心情愉悦。
梁景行的房间在三楼,梁知远的房间在二楼,但每日清晨两人都会在同一间房里吃早餐,梁景行没有分化前可以再多睡一个小时,现在每日起得早,他很没精神。
梁知远每天都会敲他的房门,确保对方能和他一起吃早餐,梁景行不敢说不,也不敢拒绝,这一点在阿姨眼中被解读为梁知远是个负责任的哥哥。
梁景行和往常一样给他开门,梁知远顺势将书包放在门框边,去帮他叠被子,梁景行没有领地意识,对这个贸然闯入的田螺姑娘不甚了了。
他边刷牙边含糊不清地问,“你每天都来,不觉得烦吗?”
梁知远没有关心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是我弟弟吧?为什么第一次问你,你说不是。”
梁景行想了会儿,“如果真的是兄弟,那为什么妈妈一点也不在乎我?她只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很随便的孩子,她大概也不是很在乎。”
梁知远“哦”了声,但事实上他看到了郑星冉跪在梁振鹏面前,被训斥的没有一丝尊严,最终梁景行和他一起上课。
郑星冉的房间在他隔壁,那一晚他没睡,听到有人开门从他门前经过,忽然又折返回来推开他的门,轻轻唤了声,“知远。”
“妈妈,您还没睡吗?”梁知远平缓地问。
“知远,妈妈跟你讲一件事。”郑星冉很温柔,“你是大孩子了,妈妈相信你长大了。”
她语气中肯,确信这个孩子用两年时间就可以成长起来,而这件事就是他和梁景行亲生母亲的事情。
她合该是一个普通人,但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她只能平静地接受,然后想对策。
她和梁振鹏很合不来,但这不是她能做主的,她跟梁知远咒骂了这个男人,坦白说她的确曾将对这人的怨气撒到梁景行身上,她说,她和疯子待的时间太长了,她也变成了疯子。
梁知远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听她吐露心声,结束后,他很冷静地说,“妈妈,一切都过去了。祝您晚安。”
郑星冉再一次抽泣,她点点头,拖着纤细的皮包骨走出房间,梁知远听到她最后的低语,“宝宝,你也晚安。”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想起和梁景行的对话,他想知道,梁景行当时的心情如何。
梁知远承认自己的迟钝,梁家上下都避着他,却不会避着梁景行,所以他想,梁景行知道自己身世的事。
他看着梁景行亮亮的眼睛,又问:“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不是亲生的,对不对?”
梁景行一怔,喝了口水漱口,吐掉后才开口,“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就像之前,我们一起走在大街上,我们明明那么像,可他们还会说我们不是亲兄弟。甚至会告诉你,我和你长的一样是因为嫉妒你。”
梁知远沉吟片刻,提议:“那我们不做兄弟吧。”
“不做兄弟做什么?”
梁知远想了会儿,“做家人。”
“有区别吗?”
“不知道。”他笑了一下。
忽然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嫉妒了吗?”
“我大概知道,是我嫉妒以前的自己。”
梁知远挑眉,“嫉妒什么?”
梁景行:“嫉妒他可以随时去晒太阳,睡草坪。这个算不算?”
“你很可爱。”梁知远评价的语气中肯,“那你还会不会嫉妒我?”
梁景行摇头,“不会。”
“为什么?”他问。
梁景行有些不耐烦,“我从来没有嫉妒过你,说我和你长的像那个纯属是他们胡捏。如果有,那大概……只是我嫉妒你可以留住时间。”
“什么?”他反问。
“留住时间。”梁景行指着自己的床头,上面有一副画,他解释说,“你用你的画笔留住了时间,但我就不会。算是嫉妒吧。”
梁知远想起了这副画,那天他兴致勃勃去“赴约”,结果对方没有来,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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