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沈叙白扶好车把,前年的二八大杠只是旧了点,车轱辘又薄又细,不过好在沈叙白的平衡性还好,堪堪稳住了。
祝禾棠侧坐在后面,环上沈叙白的腰,让江怀谦坐在她腿上,车子有些不稳,祝禾棠尽力向后仰,“沈哥,你骑慢点,别摔了,我给你指路。”
“好。”沈叙白回答。
三人吭哧半天才不过半公里,从道边拐出两道亮光,张伯吆喝了一声,“是不是叙白和棠棠啊?”
祝禾棠在后座梗着脖子,“大伯!是我们!怀谦发烧了!”
“啊?”张伯顺着风,耳膜内呜楞楞的都是风声,两人隔着老远,“怀谦怎么了?!”
祝禾棠“啧”了声,等沈叙白将车停在路边,张伯拄着拐杖下车,说话都带着模糊的哈气,“大晚上的,大人跟孩子都受罪。江家那小子就不说把你们带回来?”
“没。”沈叙白抱着江怀谦上了车,“我学长他毕竟有事,明天去学校还要面试,等着我们太费事了。我让他回去的,你别怪他。”
张伯车速不快,生怕祝禾棠在后面跟丢了,张嘴说话直兜风,“江家那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晚上你俩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非要跑到他家骂醒他!”
沈叙白应了声,顿了一下又劝他,“不值当,人家本来就是为了以后的工作才来的,我听林哥说,这顿饭还是临岳自己掏钱聚的。”
张伯长叹短叹地“唉”了声,“叙白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面的渊源。江家小子十四五岁的时候得了癔症,整天疯疯癫癫没个人样,江家两口子去外面求神拜佛告菩萨,请了个大仙来家里,要这两人多做点好事。”
“他俩原本是去庙里上香,江家小子好了点,到后来又痴傻了,他们才领养的怀谦,上户口那时候非要写‘还欠’,让怀谦长大之后还了欠他们的好,我后面跟那些人吵了半天才定下怀谦现在的名字,他俩就当怀谦是个冲喜的,担心他们的宝贝儿子又得癔症变疯才没把他送回去……”
“江临岳是不发疯了,让领居说三道四,是怀谦救了他的命,说什么以后高低管怀谦叫哥哥,他自己心里不服气,偏不叫怀谦好过!”
沈叙白拍了拍他的后背,祝禾棠在旁边插嘴,“大伯,你少说点吧!这都快被你说成段子了。”
张伯不高兴,“我说的不对吗?当年他们丧天良做的孽,大家都好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提起来,谁不说一声?”
沈叙白没说话,心想,有些人恶毒起来比魔鬼都可怕!他抱着江怀谦往怀里硬塞,想不到一个小孩子受了多少年的白眼。
江怀谦手里攥着他的手指,一直喃喃重复,“哥,我冷。”
沈叙白压低身子,“到家就不冷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我好晕,我好困。”江怀谦缩在他身下。
沈叙白“嗯”了声,“你先睡觉,困了就睡觉,一会儿就到家了。”
“晚安。”
江怀谦低低说了声,没了动静。
沈叙白对小孩子实在没经验,差点哭出来,“张伯,怀谦怎么没动静了?会不会,会不会是……”
“胡说呢!”张伯眯眼看路,“怀谦好着呢!等着到家我就带他打针,一针下去明天就好!等着,别摆哭脸!”
他忽然停下话,“怎么不见默缄那小子?他也早早放下你走了?”
“他送那两个客人回家,临岳说她们是走着散步来的,没车。”沈叙白说,“林哥有车,正好送她们回去。”
张伯骂了声“狗屁”,“人家那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没车下来散步到荒了有半年的村边上遛达,跟鬼拜年呐!”
沈叙白摇摇头:“……不知道。”
那林默缄大晚上能去干嘛?开着车还不回家,已经要十二点了。
他没再想下去,其实是没想下去的勇气,祝禾棠骑着自行车跟了一路,到巷子口一个侧身骑着自行车拐进去了。
张伯带着江怀谦拍小区诊所的门,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推开门,手里握着手电,打了个哈欠,一脸没劲,“老张啊?大晚上的……”
张伯没让他把话说完,“怀谦!怀谦发烧了!你这儿有没有退烧针?”
女人握着手电往里面走,回头看了眼门口,正要关门,看到伫立在电三轮旁的沈叙白,揉了揉眼,“老张欸!那是你家的?”
“叙白!进来吧!”张伯在里面吆喝一声。
诊所不大,里面的白炽灯很暗,女人从玻璃柜里面拿了新的针管和注射液,从小瓶子里揪着棉球浸过酒精,“来,你坐在那边,让孩子趴在你腿上。”
女人扯开江怀谦的裤子,在屁股蛋上扎了一针,江怀谦一哆嗦,张伯轻轻拍他的背,“没事没事。”
沈叙白带着红血丝的眼珠转了两圈,视线拐弯抹角转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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