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看”。
也不是“帅”。
“可爱”也不够，那太世俗了。
可她还是想了这个词，她不愿承认，但那就是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一种锋利又干净的可爱，带着某种不被命名的倔强。
隐隐约约能听见后排人群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石未央！”
两首歌很快就过去了，心底生出一点孩子气的不满：唱那么快做什么。
明明……她还没有听够。
“我来啦！”石未央拍了下她肩膀，带着点喘，声音从身侧炸开来。
严知棂吓了一跳：“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啊？”
“嘿嘿，我们后面不用上啦。”石未央屁股还没挨热就扭头看她，“怎么样，我酷不酷帅不帅？”
严知棂抿着嘴笑，“帅。”
石未央立刻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朝观众席后排看了看。她眯起眼睛搜寻了一圈，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朝某个方向大声喊：“喂，老石！老石！”
那边有个中年男人听到了她喊，转过头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坐在他旁边的女人倒是先笑出来声，推了他一把，男人这才回过神来，两人一起朝这边竖起了大拇指。
石未央像完成了什么小小的仪式感似的转头看着严知棂，压低声音说：“那个是我爸，叫老石，旁边那个呢，是我妈，叫王姐。”
严知棂忽然有点羡慕，她喊“老石”的语气那么随意又熟稔，带着点调皮的亲昵，没隔阂，也没疏离。
“你爸妈来看你演出啊？”她问。
石未央“嗯”了一声，脚下的鞋轻轻踢了踢椅腿，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她们也不太懂这些，坐在那儿估计就是鼓掌打节拍，凑个热闹，但反正她们来了我就很开心，你来了我也很开心。”
严知棂听了这话，愣了一秒，随后低头笑了起来。
“哦对了，”石未央忽地收了语气，“你是不是明天回去，我跟你一起走，正好。”
严知棂尚未作声，石未央又说：“今晚我们乐队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语气随意，然而眼神又太认真了些。
“我？我不认识你们乐队的人。”
“可以带家属。”石未央嘴角一弯，早有准备，“她们都有带人，有的人带男朋友，有的带女朋友。我带你，完全合理。”
“我可不是你什么家属。”嘴上拒绝着，语气却不像真的抗拒，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点不适应。
“也不是非得有定义嘛，我想你来而已，你别害羞嘛，在酒店一个人多无聊，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校园外，不远。”
话音落下，眼睛还亮亮地看着严知棂，一副“你答应我嘛”的样子，周围一阵欢呼和掌声恰好响起，为这一句无声加了重量。
“好。”
石未央像是被点燃了一下，眼睛亮得几乎要滴出光来，侧过身贴近她，带着孩子气的得意，“耶！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那声音太真诚，她一晚上的心情都挂在了这个“好”字上。
“那咱们走？”石未央偏头看她，眉一挑。
“啊？现在？”严知棂一时没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还在台上表演的乐队，“不看完了再走？”
“走啦走啦，”石未央边拿起她水瓶边拽她胳膊，“最精彩的开场不是已经看完了嘛。”
严知棂脚步还没跟上，脑子也慢了半拍，“可你刚才不是说……”
“她们都在校门口等着呢。”石未央回头冲她做了个“快跟上”的手势，群角一摆，扎得松松的双马尾甩得跟节奏点一样准，“你去晚了我还要被罚喝酒，快走啦。”
严知棂才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随性邀请啊，分明是提前挖好的小陷阱，还用上了她最没法拒绝的方式。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提步跟了上去。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她故意压低声音问。
石未央走在前面耸了耸肩，“谁叫你答应得这么干脆。”
“我果然是被你套路了。”
“被我套路不好吗？”石未央转头冲她一笑，“我对人可向来很负责。”
她笑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小孩，一点也不知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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