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赶巧不巧，在转角处看见了莫雯雯。对方背着书包正准备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石未央也没避开，几步上前拦住她：“有空吗？跟你说两句。”
莫雯雯神色一顿，脚步停了下来，但没说话。
石未央也不藏着掖着：“那天我第一时间想到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能愉快合作，我没有背着你报名，那个报名必须要先过学院审查，是陈教授提的名，参赛名额有四人，我也想着我们两个人一块选剩下两位同学，真没别的意思。”
莫雯雯眼神躲闪了一下：“那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那你是不是也没想到自己其实挺自私的？”莫雯雯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有种倔强的委屈：“说到底你就是想带谁就带谁，剩下的才轮得到我。”
石未央沉默了两秒，像是接受了这场毫无转转圜的对话走向：“行，我知道了。”转身往宿舍走去。
阳光被云层遮住了点，校园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说着笑着走过，没人注意到两个女孩站在路边的一场沉默交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最大的误会，并不是语言不清，而是立场不同，石未央在那个“行”字落下时忽然明白，有些人说不通，不是因为谁不够耐心，而是她们原本就站在截然不同的岸边。
风顺着楼宇缝隙往北吹，掠过立交桥，擦着高楼林立的边缘，越过尚未褪色的春山和寂静水脊，最终停在那座老宅门前。
严知棂站在风里，也正在面对一个她无法认同的立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车。
里面坐着的是她爸，叫严建华，和她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变化，牛仔裤洗得发白，身上那件印着“不怕死”的T恤已经不太能遮住他发福的肚子。
他下车看了看周围：“这屋子倒还在。”他把夹在腋下的公文包放到桌上，包上的皮革已经快磨光了，像从垃圾堆捡的。
“你回来干什么？”
严建华回头过，眼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我回来看看，怎么，连这点资格都没有？”
严知棂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点燃了一根烟，整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抽烟，偶尔望向门外：“我这次回来，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电话不能说吗？”严知棂站在角落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安的预兆。
“这房子我要卖掉。”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波动，自从严建华去外地打工以来，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几乎都带着相同的戏码：卖房、要钱。她都能背出他每一次开口的台词。
“说吧，要多少钱。”
严建华的笑容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有些得意：“还是我女儿懂事。”
说完，他伸手比了个五，严知棂顿时心里一阵恶心，看着他那双肥胖的手粗糙而笨拙，指尖像是几根粗大的香肠，皮肤松弛而苍白，指甲脏污。
“五万？你疯了吧？这次要五万，下次又要多少？”
严建华毫不在意，反而哈哈一笑，似乎还觉得严知棂在无理取闹，“你那木工厂不是办得挺好？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啥。”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仿佛钱是他应得的，哪怕这些年从未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严知棂心里越来越恶心，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总希望父亲能回来的小女孩。
“你这次是想拿五万，下一次呢？十万，二十万？”语气里已没多少情感，“你没资格卖。”
“你什么意思？”严建华抬头，“我怎么没资格了？你爷爷是我爸，这房子就是他留下的，我是他亲儿子，我当然有资格。”
“他留给的是我，不是你。”
严建华笑了：“小孩子说话别这么横，我也不多要，就五万，我就不卖了。”
堂屋里落针可闻，严知棂死死盯着他：“你这是第四次了。”
严建华不说话，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味刺鼻，在她鼻腔里翻来覆去。
她记得第一次，是他回来说在外头被骗钱了，欠了债，要还高利贷，管她要三万块，第二次说什么儿子上学交不起学费，结果后来才知道，那孩子还在念小学，压根不是他说的“初中住校”。
“我没钱。”
“那我就把这卖了。”那双肥大的手搭在膝盖上，掌心鼓胀得几乎没有骨干，他张嘴的语气，像她欠他什么似的。
“这宅子能值几个钱？你卖吧，还没人买呢。”
严建华的脸顿时变了，刚刚那副“慈父模样”维持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笑出声：“哟，现在翅膀硬了啊？就你这口气，还真当自己是谁了？”
他站起身，晃了晃那身油腻的肉，眼神阴测测的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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