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打球干嘛穿长袖?”
“反正都是热。”封存用毛巾蹭了下额头的汗,“约会不顺利吗?”
秦情左右看看,随手把口袋丢上桌子,玩偶掉出来,滚落地面。
“我没跟她约会,我——”
他用力吸了口气,话没说完,抬腿就往楼上走了。
封存没料到秦情会直接甩脸,但转念一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喜怒哀乐都很鲜明,尤其是牵扯到男女之事,有点情绪,也再正常不过。
他走到桌边,把羊毛毡捡起来,仔细放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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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气什么?在气谁?封存吗?柯舒维吗?
他不知道。
但反正不是气赵小兰。
当然,封存和柯舒维误会了他和赵小兰的关系,这件事让秦情很无奈。可无论如何到不了生气的程度......
如此安安静静躺了五分钟,秦情突然诈尸般跳起来,他扯下身上的T恤,丢进了脏衣篓里。
T恤,封存买的T恤。
柔软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原本还让他误以为自己距离封存很近来着。
但近吗?
近吗?
真的近吗?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罢了。
想到这句话,秦情一口热气吹出来,比外面的太阳还烫,比他妈法拉利的外壳还烫!吹得他上下嘴唇直打架,发出“噗噗”的声响。
与他的嘴唇一起震动的,还有沙发角落的手机。
秦情伸手抓起电话:“什么事?”
潘博乐呵呵地问他:“你收到小兰的礼物啦?”
“收到了。”
“好看吧?我早跟你说过,她手超巧的!”
潘博自顾自说着,得得瑟瑟好一阵,秦情心里烦,连借口都没找,直接按了挂断。
不料,半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先没吱声儿,过了几秒,唤狗似的嘬了两下:“啧啧,翅膀硬咯,不乐意接老太婆电话咯。”
秦情扶额叹气,语调不自觉缓和下来,心想这婆孙二人还真是默契:“我不知道是你打的。怎么啦?养老院又来讨人厌的老头了?”
“讨人厌的老头遍地都是,不稀罕告诉你,”老太太说,“我想吃拿破仑蛋糕。”
秦情没忍住笑了下:“怎么不叫你外孙买啊?”
“潘博那臭小子舍不得钱,净给我拿超市货!不爱吃!”
“只要拿破仑吗?布朗尼要不要啊?”
“不朗泥是哪个?”
“上回给你买过的,乌漆麻黑,方方正正。”
老太太急忙拒绝:“不要不要,一股怪味儿!”
“知道了,等有时间给你带过去。”
“有时间......”老太太不满意,“高考都考完了,你现在很忙啊?”
秦情杵在原地,挠了下脖子:“行行行,马上来。”又说,“拿破仑要是卖完了,就给你换蝴蝶酥啊。”
-
秦情出门那会儿,封存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嘴里说的是工作内容,身上穿着浴袍,头发又是湿漉漉的,水滴在沙发上,也不管。
秦情对他打了个非常潦草的手势,没等他回应,转身走了。
潘博外婆住的那家养老院在a市西侧,她要吃的拿破仑蛋糕在a市北面,秦情打车去西点房花了四十分钟,排队买蛋糕花了二十三分钟,挤出人群花了四分钟,也就是一小时十七分之后,封存的电话来了。
“去哪儿了?走那么急。”
秦情拎着口袋站路边等车,阳光太烈,晒得他又没了好脸色。
“没有急。”他说。
“那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打了,你没看我。”
“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秦情拉开车门上车,再把手机拿远,对司机道,“师傅,青杉养老院。”
“去养老院干嘛?献爱心、做义工啊?”
“朋友外婆在那。”秦情说。
“第一次听你提到朋友。”封存的声音懒洋洋的,“就你们两个人吗?”
“我自己。”
对面感叹:“关系这么好。”
“你跟我哥不也关系好吗。”秦情说。
“你今天怎么了?”封存的语气淡得好似陈述句。
“什么?”
“说话夹枪带棒。”
“没有。”
“实话?”
秦情对着窗户眯了眯眼睛:“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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