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情想了想,在通讯录里翻翻找找好一阵,把手机伸到潘博面前:“你看这个呢?”
“我试试。”潘博把自己没喝完的可乐塞给秦情,“一边玩儿去吧,你站这儿看,我紧张,找到账号我叫你。”
秦情没接可乐,转身出了网吧,他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薄荷味冰棍儿,蹲在门口的树荫下吃,智齿好像没那么疼了,融化的糖水滴在水泥地上,吸引了三只蚂蚁。
这些天,封存对他的态度出现了转变。
表面看,是好的转变,开始关心他的吃喝拉撒,秦情随便出个门,他都要问得事无巨细,像对待小孩子,生怕秦情出什么差错似的。
可秦情并不因为这种变化而欣喜。这种关心不是发自内心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在驱动封存呢,大概率,是愧疚吧。
封存对秦昼感到愧疚。然后把这份感情回报到了他的身上。
秦情成为了一种载体。
这种载体像是一座桥,把阴阳两界联通了,把封存和秦昼联通了。
可是谁又问过桥的意思?
他愿意在这儿趴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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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潘博在网吧坐了四个小时,期间秦情各种外卖伺候,好吃的没停过。潘博吃得裤子都绷紧了。终于,他黑进了秦昼的微博小号。
秦情坐过去,接管了潘博的鼠标:“你回店里帮忙吧,我自己看会儿。”
潘博叼着牛肉干对他挥手:“内容有点多,你要想看完,得翻到大半夜。”
秦情对他点头,道了句谢,然后就全神贯注在了电脑上。
这个账号,秦昼几乎是当日记本使用的,但与纸质日记的遣词造句方式不同,微博里每一条信息,用词都尖锐极端,且简洁明了。
比如,他自杀前一天,发了七个字:“你们不配拥有我。”
比如,他自杀前七天,发了五个字:“你们才该死。”
秦情按照时间倒序往前翻,偶尔会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但完全没有封存的影子。这倒是不奇怪,因为这个账号对秦昼而言,类似于是一个垃圾焚烧处理中心。
让秦情很惊讶的是,秦昼发神经提到自己的频次居然还很有限,甚至比不上他同学、同事、老师。然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两个代词:“那个贱人”和“那个疯子”。
一开始,秦情还有点疑惑,他想不出秦昼的生命中究竟是哪两个人能有本事遭此大恨。
直到翻出八个月前的一条微博,他明了了,‘贱人”是他爸,“疯子”是他妈。
秦情咬着指甲,盯紧了屏幕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后背冰凉,秦昼的眼睛似乎就在某个暗处盯着自己,盯着自己窥探他的痛苦、隐私和血泪。
秦情这才知道,秦昼当年用打火机烫伤他的皮肤后,也在同样的地方烫了自己。
他在微博里做了忏悔。
他是因为畸形的家庭关系而死的。
跟封存没有一丁点关系。
秦情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想要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但他突然犹豫了。
他不是那座桥吗,虽然有点恶心,但那也是实际存在的桥啊。如果封存心里没了这份愧疚,桥梁就没了作用。
桥梁没了作用,他对封存而言,算得上什么呢?
现阶段的他,算得上什么呢?
秦情想到那天酒吧里的白衬衫与眼镜男。
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算的。
嘶——牙疼。
秦情捂住左脸,揉了几下。
就在这时,封存的电话来了:“喂,哥。”
“几点回家?”封存问。
“快了。”秦情说,“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
秦情用舌头顶了下牙,疼得他讲话有了大舌头的迹象:“牙疼,不想吃。”
“那喝点粥?”
“你想喝的话,可以顺便帮我点一碗。”
“什么口味?”
秦情想了想:“蔬菜瘦肉粥吧,其实白粥也行。”
“好。”
还是告诉他吧。
“哥......”
“怎么了?”
不行,不能告诉他。
“不上班......爽吗?”秦情随口乱问。
封存笑了下:“跟你放假的感觉一样,你/爽/吗?”
“我马上要开学了,”秦情说,“我担心你无聊。”
我担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难过。
封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是不是嫌我在家待的时间太长?听上去那么像关爱孤寡老人呢。”
“不是这个意思,”秦情犹豫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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