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透进的晨光里浮着细小尘埃,苏青青对着铜镜簪花,忽然瞥见镜中多了道身影。林一倚在门框上,手中端着刚煎好的药,目光落在她重新泛起血色的脸颊上,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将药碗轻轻搁在妆台:“趁热喝。”
这些时日他确是尽心,每日天不亮便去药庐监督煎药,下朝后总要带回江南进贡的蜜饯哄她服药,可两人之间总隔着层薄纱。苏青青望着碗中翻涌的热气,想起昨夜高烧时,恍惚间抓住的那只温暖手掌,可天一亮,他又恢复成规规矩矩的模样。
“多谢夫君费心。”余光里林一的手指在袖中蜷了蜷。自那日坦诚相对后,他再未踏入内室半步,即便为她试药温粥,也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生怕逾矩。
院外忽有孩童嬉笑传来,是隔壁新嫁的娘子抱着稚子路过。苏青青望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轻声道:“听闻状元郎与夫人鹣鲽情深,倒不知是哪家的说书先生编排的佳话?”药碗在妆台上磕出轻响,林一背在身后的手攥得发白,却听她又说:“只是佳话再美,终究抵不过……”
“青青!”林一突然出声,耳尖泛红,喉间像是卡着没说完的话。僵持间,春桃风风火火撞开房门:“夫人!王太医说该换药方了,还要些新鲜百合煨粥……”话音戛然而止,见两人僵硬的姿势,吐了吐舌头又退出去。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林一抱着被褥立在卧房门前。蝉鸣声里混着苏青青教春桃绣花的轻笑,温热的气息隔着门板传来,竟让他想起初到异世时,躲在柴房听见的人间烟火。指节叩响木门的瞬间,屋内骤然安静,他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苏青青捏着绣针的手微微发抖,月色顺着她侧脸的弧度流淌,将惊惶染成温柔的涟漪。“你这是......”话未说完,便见林一将被褥轻轻搁在床榻另一侧,墨色长衫扫过青砖,带起若有似无的墨香。
“总不能让夫人的病再反复。”林一低头整理枕巾,耳尖却烧得通红,“大夫说晚间要有人照看。”他余光瞥见苏青青攥着帕子的指尖发白,想起那些流言里“分房而居”的刺目字眼,喉结滚动着补充,“左右书房漏雨,也住不得了。”
纱帐无风自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苏青青垂眸继续绣着手中的香囊,针脚却比往日凌乱三分。林一背过身吹灭烛火,黑暗中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他躺上榻时,床板发出细微的吱呀,与苏青青突然加快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早些歇息。”他盯着帐顶某处霉斑,声音闷在被褥里。良久,身侧传来被褥翻动的声响,带着茉莉清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来。林一攥紧手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在听见苏青青平稳的呼吸后,悄悄往她那边挪了半寸。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帐,在两人之间铺出一道银桥,终于不再有隔阂将他们隔开。
晨雾未散时,林一总在苏青青温好的姜茶香气中醒来。她立在屏风旁替他整理官服,指尖仔细抚平蟒纹补子的褶皱,发间茉莉簪子垂落的珍珠流苏,总在转身时轻擦过他手背。待他跨出府门回望,必能看见她倚在朱漆门边,素色裙裾被晨风吹起,像朵静静绽放的白梅。
暮色四合之际,林一策马穿过朱雀大街,总能远远望见自家屋檐角那盏八角琉璃灯。暖黄光晕穿透雕花窗棂,将苏青青伏案的剪影投映在宣纸上。有时是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有时是新研的蜜饯,更多时候,是她支着下颌等他的模样,发间银钗随着晚风轻晃,在墙上摇曳出细碎的光。
“夫君回来了?”听见门环响动,苏青青迎上来,鬓边沾着的茉莉香混着厨房飘来的桂花香。她接过林一的官帽,顺手将温热的手炉塞进他袖中,指尖相触时的温度,比炭火烧得更灼人。檐下灯笼在夜风中轻摆,将两人相倚的影子叠成一团,惊飞了梁间栖息的燕雀。
某夜暴雨突至,林一散朝时见同僚皆有人送伞,正自嘲着要冒雨前行,却见街角处一抹熟悉的藕荷色身影。苏青青举着油纸伞立在青石阶上,裙角早已被泥水溅湿,却笑得眉眼弯弯:“早算着今日该落雨。”她踮脚替他遮雨,伞面却大半倾向他,自己肩头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雨丝斜斜掠过青石板,林一望着苏青青肩头洇开的深色水痕,心头猛地一揪。他伸手握住伞柄,将伞面整个倾向她,声音里满是责备:“你身子刚好,怎么就冒雨出来了?若再着凉可如何是好!”
苏青青仰头望着他紧绷的眉眼,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擦去他发梢的雨珠:“不碍事的,就想着你没带伞,别淋了雨。”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绣针的薄茧,拂过林一皮肤时却柔软得像春日的风。
林一叹了口气,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膀:“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是堂堂状元郎,还能被这点雨困住不成?”他低头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想起这些日子她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心里又酸又暖。
两人在伞下慢慢走着,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苏青青仰起脸,认真地看着林一,眼中满是温柔:“我知道你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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