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歪,几缕黑发从他手掌划过,再抬头,她已经离自己有了一定距离。
“吃不吃?”云淮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将盘子放好,小香梨上还挂着水珠,泛出阵阵香气,“我妈突然过来,没吓到你吧。”
手指从白瓷上抽走,带起一阵小风,淡淡的檀香莫名让时凌舒静了下来。
檀香?他在家喷什么香水。她诧异地抬头,只是一下,云淮瞬间就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很奇怪吗?他赶紧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我不在意,你不用担心。”
情绪一时半会儿抽离不出来,本想微笑,结果脸上的肌肉实在调动不起来,硬是变成了苦笑。
云淮又一颤,开场白也不对吗……
“哦对……”
“谢谢你的水果,我先去洗个澡。”
两人同时开了口,云淮想要问她要不要搬家的话再次卡在喉咙里,脸上却冷静地点点头,试着提出:“我帮你裹上保鲜膜。”
平日里,时凌舒总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并且身手敏捷地自己弄好,今天不知道怎么,或许是因为即将搬走,她轻轻点了点头。
脚跟搭在他的膝盖上,时凌舒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耷拉着的长睫毛,头顶毛茸茸的,小小的一个发旋藏在中间。
“你想搬走?”他突然开了口,没等时凌舒回应,他又问道,“因为之前的事情吗?”
“是。”她没有丝毫犹豫,“该断就断,没那么多事儿。”
“怎么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脑袋依旧垂着。
“就……很突然。这种东西很难忘吧。”时凌舒重重地靠上轮椅的后背,椅背的反作用力顶了一下背部,还有些疼。
“都签保证书了,还担心?”
“这不叫担心,是害怕。”
他的动作突然慢下来:“怕什么?”
“再经历一遍。”
“不会了。”他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哆嗦,脑袋抬起来,眼睛盯着时凌舒。
眼神一暗,她决绝的声音像是毛线缠起的死结:“我不会再相信除我意外的任何人,尤其是你,云淮。”
他像花豹一般猛地撑在她的身前:“那你既然不信任我了,之前还敢住在这里?不怕我胡作非为,随心所欲?”
时凌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颤,但很快,她平静下来:“你不会的。”
“不是不信我?”他的指尖轻轻扶正她的下巴,鼻尖的距离只有一枚硬币的距离。
“分类讨论啊,教授。”她突然笑出了声,手掌抚上他的头顶,“去干好你的份内事吧。”
“我不想你走。”
“你难不成还能把我困这里?”她嘲讽一般勾勾嘴角,“这样,你现在说‘我们以后不会有任何发展’,哦,是发誓。然后我就留下来,住到这个东西拆掉,住到我可以自己走路。”
云淮的脸色瞬间白了,他的胳膊开始发抖,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瞳孔慌乱地晃动着。
“说。”她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我讨厌在感情上消耗那么多精力。”
云淮的感觉自己喉口的血管有充血一般的肿痛感,他眼睛红了,嗓子哑了:“我都要。”
时凌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个小方块悄悄落地了一样,但她直接忽略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小东西,说道:“等我处理完最近的工作,我再去找酒店。”
说完,屋子里静得过分,云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重新捧起坠到地面的保鲜膜,一圈一圈缠绕起来,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再套上一层紧密的塑料袋,他的任务到此结束,明明没跪很久,但腿却很麻很胀,他扶着桌子,耳边是时凌舒的道谢声,还有一句轻飘飘的“别想太多,不值当的。”
水流冲刷着身体,时凌舒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害怕”这种感觉,已经吞噬了心底仅有的爱恋。
这是她重新、仔仔细细品味过自己这几天的情绪后得出的结论。
她需要放松。
时针慢慢指向十二,时凌舒从密不透风的书面上猛地抬头,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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