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陪着母亲吃完午饭,又在程家待到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地回鸿宾楼来。
齐询正竖起耳朵留心走廊上的动静,见她回来,警醒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我以为他们不让你回来了呢。”
令仪推他道:“别谁的醋都吃。”
齐询的神情带上了几分苦涩:“我知道,在你心中,他们永远第一位的。”
令仪点点头:“难道在你的心中,贵妃不是第一位的吗?”
齐询的眼中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是。”
令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等我们成婚了,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了,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齐询的脸上绽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你肯答应我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令仪温柔地凝视着他的脸:“在那个生死关头,我就答应你了。皇上召我们对质,如果事情顺利,我们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你想好到时候该怎么回答了吗?”
齐询眼中盈满了笑意:“想好了。”
二人正在说话,窗外箫鼓声已响了起来。
齐询看了眼窗外:“走,咱们去看看,给母亲过好这个生日。”
令仪不安地道:“如果有人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挂怀。”
齐询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挂怀?我本来就是冤枉的,齐谌那条毒计,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把这一天和不幸联系在一起,我不上他的当。”
街上的热闹依旧,只是来看热闹的人多了些杯弓蛇影的烦恼,生怕又从哪个角落窜出一群暴民,让他们把性命交代在这里,所以大多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是关汉卿的《窦娥冤》。大旱三年,窦娥的冤情终于得以昭雪。齐询胸怀大畅,身旁的观众却喝起了倒彩。
一人大叫大嚷:“戏是好戏,何必在这一天唱?也不知是在给谁喊冤呢!”
另一人附和道:“难道有人觉得三殿下是冤枉的?死去的人又何尝不冤!”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也许他们是在给死去的百姓喊冤,三殿下不是那斩了窦娥的昏官桃杌,就是逼死窦娥的张驴儿。”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话题渐渐引到了当年的暴乱上。齐询越听面色越苍白,双脚却像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忽听有人插口评论:“出首的阮姑娘真是勇敢,难道不怕三殿下报复?”
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勇敢个屁!谁知她是不是想借刀杀人?”
令仪心头一震,望向声音来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扶着一个少女的手,面含讥诮地向众人喊话。
她穿过人群,走向吴秋影,含笑打了个招呼:“阮夫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吴秋影一愣,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内心想要落荒而逃,却仍是强撑着与令仪周旋,试图把众人的怒火引到对方身上,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不孝女是何时回京的?你当初不认你父亲,走了这么多年,连封书信也不寄回来,回来了更是过家门而不入,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说话?”
这些年来,她忌惮程家,一直不敢宣扬令仪“不孝女”的名声,此刻终于得以在众人面前出一口恶气,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畅快了。
令仪的笑容却比她更灿烂:“你不如说明白,我为什么不认阮致修?大家也许更好奇,那年你在书房里跟我说了什么,不如当众再说一遍。”
吴秋影沉下脸,看向令仪的目光中充满了刻毒之意。
令仪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看向她身侧的少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她的头:“令佳都这么大了?”
吴秋影轻咳一声,转过头去看女儿。
令佳察觉母亲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凝视令仪时眸中的光芒瞬间消散,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怯怯地道:“娘,我们走吧。”
令仪神色一黯,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围观众人见二人争吵,还以为好戏开场。没想到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过后,两个人就各自走开,他们正觉没趣,一眼瞥见令仪身侧的齐询,面色越发尴尬。
无论他们多怨恨齐询,都不敢当面让他难堪,于是一哄而散。
令仪和齐询回鸿宾楼的路上,原来空空如也的墙上,已挂满了齐询的各色画像。有的缺鼻子少眼,有的是牛头马面,有的干脆标注上“畜牲”等辱骂字眼,分明是鸿宾楼的人刻意为之。
齐询越看越刺心,扯下墙上的画撕了个粉碎。他抬头看着夜色中仿佛巨兽般矗立的鸿宾楼,目光中充满了无畏:“过了今天,真相就会大白,你猖狂不了多久了!”
晚上,为了避人耳目,两个人是分房睡的。令仪担心齐谌的耳目生事,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不敢入睡。
“睡了吗?”齐询在墙壁上轻叩三声,声音透过一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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