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夺人所爱很让人不齿,可是她的好胜心不容许她输给别人。
她慢慢说服自己,阮家庶女当不了正室,她们是可以共存的。
如果不是浣柔告诉她,那个女人对她颇有微词,齐询才会一直不理她,她才不会将对方当作敌人呢。
两人胜负已分,各自停手。眼前桃花花瓣纷纷坠落,齐询探身摘了一朵,簪在她的鬓边。
“我收起来。”令仪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把花珍而重之地塞进了怀中。
回到阮家,令仪先去拜见了阮致修。三番两次的闹剧过后,她对阮致修的亲情更是所剩无几,只是例行公事地做个简短的报告,就直奔柳珠弦的房中了。
“你去给主母请过安了吗?”柳珠弦惴惴不安地问她。
令仪一挑眉:“没有。你现在还去给她请安?父亲分明答允过我,不强制你去请安的。”
柳珠弦低头搓着衣角:“可那毕竟是主母啊,咱们总得懂点礼数的。”
令仪冷笑道:“和有礼的人当然要以礼相待,和她这种人何必客气?你别再去了。”
“我没去的那几天,送来的饭都是馊的。”柳珠弦语气中充满委屈,“我以为是无心之失,让慧舟去问初珑,但她反而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恢复请安以后,饭菜才恢复正常。”
令仪闻言怒气勃发:“她总是搞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不和我正大光明地斗一斗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柳珠弦用帕子拭着泪,无限心酸,“你要是去闹,她又有借口打你了。”
“我才不怕她!”令仪紧皱的眉心慢慢松开,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吴秋影这么闲,只知道盯着我们,那我就给她找点麻烦。”
令佳许久不见庶姐,极为想念,便来令仪的院子找她玩。
令仪摸了摸她娇嫩的脸颊,笑意暖暖的:“幸亏你来找我,要不然姐姐真的要闷死了,大哥要是有我这么幸运就好了。”
令佳把她递过来的点心推开,“哼”了一声:“我们前两天去找哥哥玩,娘亲把我们赶出来,说快要考试了,一刻也耽误不得,哥哥看样子已经闷得发疯了。”
令仪转了转眼睛,笑道:“大哥总是这么闷着不行啊,咱们想办法给他解闷好不好?”
她早听慧舟提起过,初珑之所以对吴秋影那么忠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嫁给阮令昭做姨娘。
阮令昭也对她有些情意,只是碍着母亲的面子不能得手。吴秋影以为儿子将来金榜题名,是要为官做宰的,到时候有多少人上赶着把女儿嫁给他,所以并不着急。
再者,要是儿子乐不思蜀,无心考试,或是哪家的小姐不愿意他房里先放了个侍妾,就更加不便。
假如阮令昭和初珑之间这层窗户纸戳破了,吴秋影会不会少管些别人的闲事呢?
第二天,令仪从市面上搜罗来一本才子佳人小说,每天念书给令佳听。
令佳听得眼睛发亮,直赞有趣,令仪却轻叹:“只可惜大哥听不到,不知他会不会憋出病啊?”
令佳拍拍胸脯,答允会帮她把故事书偷偷送给大哥,让他开心一下。
令仪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可以,不过主母担心会影响大哥备考,万一她问起来,你们千万不要说书是姐姐的哦。”
她当然不会说破书是盗印的,为了畅销甚至加入了少儿不宜的内容,而那些是她不曾讲给令佳听的。
另一方面,在慧舟的撺掇下,初珑开始频繁往阮令昭的书房里钻,引起了吴秋影的不满。
她明里暗里鞭笞过初珑几次,阮令昭极力作保,初珑才得以幸免,只是被赶出了二门,但这丝毫阻挡不了两个相爱的人靠近的脚步。
某天晚上,趁吴秋影去佛寺上香,蓄谋已久的风波终于闹将起来。
令仪混在人群里看热闹,主母银牙快要咬碎,竟也无暇管她。
“你怎么连这等货色都不放过?等你高中,多少美人争着抢着对你投怀送抱,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还有这本邪书,是从何处得来的?快说!”
阮令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视线转了一圈落在瑟瑟发抖的令佳身上,又迅速移开:“这是书院的同窗送我的。”
吴秋影气得浑身发抖:“送你去读书,你就学了这些丢人的东西回来?他们德行有亏,因为人家有个好父亲,难道你也有!”
吴秋影骂完儿子,又骂初珑:“敢肖想我儿子,你也配!你破了身子,就以为大少爷一定会娶你,简直是做梦!”说罢就扬声叫人把初珑拉出去卖了。
初珑早吓傻了,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令昭连忙护住她:“求母亲垂怜,要不是她,儿子早就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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