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可怜了啊，没有记忆的小羔羊。
夏油杰轻叹一口气，还是选择不再捉弄她，开始尽量用温柔的方式来对待她。
片刻后，这个脑袋空空的无助的孩子就再次选择相信他，安定了下来。
“好了。”夏油杰先把外面搭着的围布拿走，递给她一根毛巾：“先擦一下吧？回去记得再洗一下。”
“好、谢谢。”百穗接过毛巾，擦了擦细小的头发渣。
不得不说夏油杰的技术很好，那种小头发渣都很少。
“这里有镜子。”夏油杰招呼她。
她走过去，然后睁大了眼睛，有点想逃走。下面凌乱的发尾被修剪整齐，刚能碰到肩，刘海也变得规整透气，显得百穗的气质都阳光了许多。
夏油杰也看着她，也觉得她比从前还要可爱，像个小蘑菇。
百穗双手托脸，觉得有些高兴，也有些愧疚。
他剪得那么好，自己刚刚却不肯相信他，还做出了那样令人讨厌的反应。
有的时候是不是该忽略一下自己过于神经质的感知呢？看到剪刀就觉得是要剪自己，看到强者就觉得他们要加害自己，这对他们可能太不公平了。
百穗在心里这么反思自己，全然没有意识到夏油杰刚才是在故意吓唬她。
“剪得不好吗？”夏油杰问她。
“嗯······”她托着脸，发出一声让人分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的声音。
“？”夏油杰表示疑惑。
“很好，就是感觉太可爱了我承受不了。”她有些害羞地捂住脸。
“哪里的话，百穗很可爱啊。”
“不，我一点都不可爱。”她摇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都那么怕我。”百穗想起学校里见到她就缄口不言的后辈，又想起盘星教教众提起她时严肃的样子。
夏油杰摇摇头，认为她指的是这里的教众，就说：“那不是怕你，百穗。”
虽然百穗并不相信，可是他说得那么肯定，百穗也就不打算反驳他。
“你也知道悟带你过来的意思吧？”
“嗯。”百穗点点头。五条悟无非是想让她看看这盘星教里有没有能让我想起来的东西。
“那走吧。”夏油杰向百穗伸出手。
她顿了一下，最后选择抓住他宽大的衣袖一角。
夏油杰笑着收回手，带着她向前走。
他们去把盘星教能看的地方都看了遍。
“你的房间在四楼。”
“嗯。”他们当时正在看三楼的房间，百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到四楼。
下一秒，夏油杰打开了窗，轻盈地纵身一跃。
百穗瞪大了眼睛跑过去看，结果发现夏油杰坐在一条蝠鲼上。
等等！蝠鲼为什么会飞啊！！
她从前总是平静的脸上仅仅因为一只咒灵就露出这样目瞪口呆的表情，让夏油杰感到颇为愉悦。
“那是什么？”
“是我的术式，上来吧。”他笑着朝她伸出手，刘海在风中飞扬。
“为什么不能走楼梯？”百穗一脸困惑。
“因为那是你的房间。除了‘白川百穗’以外，别人无权进入。”
百穗估算了一下距离，一脸挣扎的表情：“杰，麻烦你靠近点。”
“这么近还迈不过来啊？”他笑了，还是坐着蝠鲼飘过来，稳稳停在窗边。
百穗踩着桌子爬上窗台，小心翼翼地坐到蝠鲼上，被带到了四楼。
这里的个人风格极淡，所有东西都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没有一丝多余，却看起来更奇怪。
她将办公室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抱歉。”百穗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毯上，有些沮丧地向夏油杰这样说道。
“什么都没有？”夏油杰没有动手，站在一边看她翻完了整间办公室。
“什么都没有。”有关咒术和个人信息的文件一份都没有。
也就是说，将来就算这里被别人翻到，他们也无法找到把柄。
这里就是中规中矩的宗教组织而已。
“太谨慎了呀。”百穗无奈地叹气。
“谨慎一点倒是好事，走吧，房间还很多呢。”夏油杰并不意外。
倒不如说，他一开始就不认为他们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他们从四楼，到三楼，到二楼，到一楼，再到负一楼，挨个房间排查。
负一楼主要是储物间，灯光昏暗，灰尘飞舞，带着陈旧而湿润的味道，轻轻发出声音都会有回声。
“百穗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夏油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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