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旁人一听“凶宅”二字,哪怕是当真穷得米缸见了底,连裤脚管子都露着风,那也是万万不敢往里头凑的。可没想到陆云蔚一听,眼睛反倒亮了。
“凶宅?”她立时便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追问道:“哦?却不知是怎个凶法?在何处?您带我瞧上一瞧。”
钱牙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方才说什么?”
“我说,劳烦钱牙人,带我去看看那凶宅。”陆云蔚笑眯眯的,像是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实不相瞒,我这人胆子大,不忌讳。”
钱牙人这下是彻底让她给噎住了,半晌才回过神,脸上神色有点微妙,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位是穷疯了还是疯穷了。
“我可不是吓唬您啊。”他又忍不住絮叨,“那宅子……真是晦气得很。听说早些年死过一对野鸳鸯,从那之后,屋里三天两头闹哭声,吓跑了好几拨人,后来赁给西边来的商人,刚住进去没半个月,一家子老老小小便都莫名其妙地病倒了,吓得连夜卷铺盖跑了。还有更邪乎的呢,去年冬天门口还摔死了个打更的……”
“怎么样,陆姑娘,您……您这回可是听明白了?可是有些怕了?”钱牙人说到此处,试探着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怕呢,人穷鬼都怕,陆云蔚是一点不怵。她早盘算过了,实在不行就去义庄住着,顺带给人看门,那地方总不好意思反过来收她租金吧。
“那敢情好啊!我这人命硬,专克不干净的。”
钱牙人一听这话,只觉得脑门子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心说我的乖乖,这位女吏果然不是寻常人啊。
“……成,陆姑娘既然都这般说了,那我就带您去看看,不过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看归看,您若是当真瞧中了,要赁下来,那可是得白纸黑字签了文书,按了手印的,要再出点什么邪乎事儿,您可千万别回过头来,赖是小的我故意坑了您。”
到了地儿一看,院门之上连把锁都没有,一推便开。
屋里头是阴了点,窗户都快化成渣了,不过当真是宽敞得很,一点儿也不比先前看的那两处小。院子正中央,还杵着一棵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那树干粗壮得,怕是得要三五个成年人伸开双臂,才能勉强合抱住。
但再荒再旧,修葺一番,也尽够她一个人住得了。才二两银子一个月,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头,怕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了。
陆云蔚看着这宅子,越看越满意,当场点头:“成了,就它。”
一手交钱,一手签押,钱牙人拿了文书走人,走得飞快,生怕陆云蔚下一刻就会反悔。
这厢搞定,她便径直回了斋娘巷,将自己赁下这处“凶宅”之事与周娘子说了,周娘子怔了好一会儿,末了笑着抹了把眼泪,嘴上念叨着她主意大,手却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非要带上小桃枝一块去帮忙。
但那宅子空旷荒凉,院里那棵老槐树撑着个半天高的阴影,风一吹,枝叶哗啦啦响,像是有人在耳边小声嘀咕,白天听着都瘆人。怕吓着小桃枝,陆云蔚便没让她们跟来。她自己也没多少东西,一趟就搬了个利落。
窗户是没法看的,木框早烂成渣了,陆云蔚从巷口木匠铺淘了些边角料,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那种,借来旧锯子,自己量了尺寸,叮叮当当地鼓捣了半天,总算装好了。
又去纸马铺里买了些最粗糙的窗户纸,潦草地糊了几层,倒也不求多美观,只要夜里头不漏风进来便成了。
三间屋子她只仔细收拾了朝东的那一间,白日能晒得进光,住得也舒服些。至于剩下的那两间,索性也不住人,她便懒得收拾了。
夜里头,风一吹,槐树枝响得更厉害了。陆云蔚浑不在意,只翻了个身,将被子往耳朵之上一拉,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是无梦。
街口更声刚起,她便醒了。街上空荡荡,铺子都还没张灯,人少,风清,她一个人晃晃悠悠踱到顺天府衙门,倒觉畅快。
府门外当值的二人,俱是眼熟的,之前在护国寺见过,一见她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笑着拱手:“呦,这不是护国寺的陆姑娘吗?听说你今儿来应卯,没想到来得这般早。”
陆云蔚也笑着冲他们二人一拱手:“正是,有劳二位大哥记挂了,今日头一天前来报到,还请日后多多照拂。”
先前那案子闹得动静不小,她后来同柳捕快打听过,那少年一力承担了罪责,虽府尹大人也心有疑虑,但问不出旁的情况,再加之证据确凿,几番考量后判了斩监候。
假和尚鲁槟交由僧录司发落,倒是走运不少,因假度牒卷土重来,僧录司原打算揪出始作俑者杀一儆百,奈何住持已死,刘姓行商又不知所踪,唯一的线索就在鲁槟身上,僧录司生怕他出事,名为关押,实则好吃好喝的供着。
至于李茂,顺天府从这厮身上挖出好几家地下赌庄,到年底都不用愁缉赌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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