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数日前韩濯与几位交好的世家纨绔饮酒作乐。席间有人无意中提起,说是近来宫中邪门的紧,不但时常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哭声,前几日,更是在慧嫔娘娘的偏殿中,翻找出一件据说能魇咒害人的邪乎物件来。慧嫔娘娘自然是赌咒发誓,抵死不认。
可圣上正在气头上,又哪里肯听她的分辨?当即龙颜大怒,不仅下旨将慧嫔打入冷宫,更是为此迁怒于皇后娘娘,申斥其管教不力,治下不严。后来还是裴贵妃在旁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请护国寺得道高僧,带着那面能辨真伪的宝镜入宫,慧嫔娘娘所言真假,一验便知。
因这桩事体,牵扯到皇家的诸多私隐,纵使韩濯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敢当着陆云蔚的面,一股脑儿地往外秃噜。于是,他挑拣一番,含含糊糊地告诉了陆云蔚。
“我听了便不大痛快,多饮了几杯,被几个朋友一激,便一时嘴快说要给那老和尚个教训,谁知这事越闹越大,还真有人赌我拿不拿得到镜子。”
看这情形,这位十有八九是被人当枪使了,稀里糊涂地卷进浑水里。
只是这人真有这般愚钝?亦或是假借纨绔之名扮猪吃老虎?陆云蔚此刻懒得去深究,反正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至于那赌约,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若韩公子坚持履约,那赌约的内容,容我稍作更改。”
“陆姑娘请讲,但有所命,韩濯无有不从。”
陆云蔚看着他那副唯恐自己反悔的急切模样,心中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她定了定神,这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以后,戒赌。”
“……”韩濯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僵在那里,瞪圆了眼,整张脸快要皱成了一个苦瓜,结结巴巴地问道:“陆……陆姑娘,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真要如此?”
“真要如此。”
韩濯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二,歪缠几句,看看能否让她改了主意。几个衙役却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为首那人满头是汗,话里透着几分激动:“大人!弟兄们刚在角门那边,揪住个拿假度牒的和尚!”
孙推官猛地起身:“可看清楚了?是护国寺的僧人?”
“这厮专去富户家里招摇撞骗,已有数日未归,大抵觉得今日寺里人多,想回来骗些香火钱,又见寺里出事,衙门来人,便鬼鬼祟祟地想从西侧的角门溜走,被寺里的人堵了个正着。”
“我等过去一看,度牒上的钤印竟然是假的,便疑他来路不正,正要带过来请大人审问。”
“啧啧啧,这寺里头当真是藏龙卧虎,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啊。”韩濯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阴阳怪气地说起风凉话。
他这话虽然促狭,陆云蔚心下倒也赞同。常言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看来护国寺管理颇为混乱,寺规废弛,藏污纳垢,才连这等酒肉和尚也能混进来。
片刻后,假和尚被两个衙役反剪双臂押进来,屋内的几位夫人哎哟了一声,齐齐转过脸去,一个小丫鬟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随即又慌忙低下头去,用帕子掩住了嘴,肩膀止不住地抖。
无他,场面委实滑稽了些。
那假和尚为掩人耳目,方便行事,原是换下了僧袍,穿了身寻常百姓的粗布短打,此刻上衣却被撕扯得稀烂,露出大半边锃亮的腱子肉。
瞧着倒是筋肉虬结,颇为精壮,实则嘛……却是个虚头巴脑的花架子罢了,不堪一击。
陆云蔚早先让那维那在角门附近埋伏了几个好手。那几位师父在荒僻的角落里喂了大半天的蚊子,好不容易才蹲到一个活口,偏生又是个败坏自家清誉的冒牌货,心中那股子火气可想而知。
是以,方才下手擒拿时半分情面不留,直揍得假和尚鼻歪眼斜,眼冒金星,一张脸更是肿如猪头,几乎瞧不出本来面目了。
喜欢我在狗血虐文里搞刑侦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我在狗血虐文里搞刑侦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