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纸笔,她顺手从旁边折下一根枯树枝,蹲在马车前的空地上,一面回忆着原书的情节,一面将眼下的线索在地上勾画起来,细细推演。
“逃婚出京……车夫中途诡异失踪……荒郊野岭……”她口中喃喃自语,树枝在地上缓缓划动,“接下来,按照那书中所写,会发生什么呢?”
树枝在地上猛地一顿,她慢慢写下了“意外”二字。
是了!她记起来。
原书中,这位甄二小姐这趟逃婚,压根儿就没能顺顺当当抵达钱塘,而是在半道上“意外”横生,恰好就撞上了那个她千方百计想要躲开的未婚夫,并且在一番“无可奈何”之下,跟随对方改道,往荆楚方向去了。
接下来就是极为老套的戏码,一路护送暗生情愫,某天真相大白心碎分手,接着狗男人巧取豪夺,最后莫名其妙的大婚滚床单,番外生子合家欢。
陆云蔚拧着眉头,竭力在脑中搜寻那个所谓的“意外”究竟是何名堂,奈何当时做视频那位博主卖关子,只轻飘飘一句“天意弄人,阴差阳错”,便将此事给含糊过去了。她本想着后头大概会揭开谜底,奈何迷迷糊糊睡着了,半点没听见。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硬撑着把那视频看完。如今倒好,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多说无益,她强压下那点懊恼,转而琢磨起眼下这摊事。越想越觉得不对,一切都太巧了,巧得令人不安。如今看来,哪有什么天意,分明是“人定胜天”。
她下意识地抬头往车里瞥了一眼,只见甄二小姐正悄悄扒开车帘一角,瞪着一双受惊小鹿似的眼睛往外张望,待与她的目光对上,那姑娘才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略带几分憨气的笑容来。
陆云蔚心中雪亮,倘若她们继续留在此地傻等下去,她几乎可以断定,下一步,那位甄二小姐,便会“恰好”地遇见她那位劳什子未婚夫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半点没有破坏主线剧情的心理负担,她不是书里的小云,更不是谁的情缘工具人。穿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她唯一的打算就是好好活着,自由地活着。
思及此,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当即将地上的痕迹抹去,一矮身便钻回车厢之中,将车夫失踪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对方。甄二小姐听得是目瞪口呆,当场便慌了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云蔚此刻却没那闲工夫去哄她,又走到车前,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伸手挽了挽缰绳,口中轻喝一声。
幸好这拉车的辕马还算温顺,被她这么一弄,竟也听话,缓缓地迈开了四蹄。来回只有这条官道,往前走走应该就能寻着换乘水路的渡口。
陆云蔚想着,将甄二小姐安安稳稳送上南下的大船,她自个儿便可借机脱身,免得再卷进这团麻烦里。
她并不打算被狗血剧情牵着走。虽不知是哪路神佛打了个盹儿,让她阴差阳错地落到这般境地,成了注定的炮灰,但越是被逼到绝境,她反而越冷静,甚至有点压抑不住内心那股想要反击、蠢蠢欲动的本能。
若能顺利脱身,海阔天空,重获自由,虽未必能立刻找到合适的营生,可这世上活法多得是,凭她的本事,总不至于饿死。
只是,眼下还有一桩顶顶要紧的事情,须得先解决了才行。
陆云蔚手中缰绳略微一带,放缓了马速。她在心中细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跟这位甄二小姐绕弯子、打哑谜,怕是行不通的,那姑娘的心思单纯,未必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于是,她索性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小姐,您离府之时,可曾将奴婢的身契一并带了出来?”
甄二小姐从后头探出脑袋,话里满是纯然的迷惑:“身契?阿云,你说的是什么?是很要紧的东西么?”
这话问得,透着一股天真的残忍。
陆云蔚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原先她一直疑惑书中的小云为何会对甄二小姐死心塌地,生死不离,原以为是愚忠,现在看来倒也不全是。一路相随,好歹还能算个忠仆。
真要是成了没身契的逃奴,这天下再大,也难有立足之地。
压下心头的思绪,她又想起一桩更为要紧的关节,索性“吁”一声将马车停在路旁,扭头接着问道:“那小姐可曾记得带上自己的户帖和路引?咱们此番南下钱塘,路途遥远,若是少了这两样文书,怕是寸步难行呢。”
甄二小姐此刻满脑子都还是车夫无故失踪的惊惧,听她又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愣了愣,最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陆云蔚早已料到。也难怪原书中那位甄二小姐,会在半道之上,便稀里糊涂地跟着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改道去了荆楚。
一个逃婚的大家闺秀,自然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在这个时代,一个没有户帖、路引,又无人能出面为其证明身份的女子,便与那无家可归的“黑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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