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话打断道:“王伯,原先伺候在燕氏身边的那个侍女,今日怎么不曾见?”
王伯思绪被打断,思索一番,谨慎答道:“大人说的可是茯苓,上个月她曾向奴才讨要例银,与奴才争论一番,被打发回去后,就不曾再见了,莫不是她知道那燕氏就要油尽灯枯,收敛银财,趁着近日府内诸事繁杂,奴才抽不开身,逃跑了?不过一个婢子,左右逃不了多远,待奴才派人去寻。”
宗林哂笑道:“蠢奴,携款逃脱,亏你想的出,就是养个畜牲在身边十几年,也该生出些愚昧的忠心来,何况她是燕氏的陪嫁,还不快去找,她要是在外面坏了宗府的名声,哼”宗林薄凉的双眼一眯,直直看向早已吓的跪在地上的王伯,王伯背后不禁渗出汗意,连忙告退,下去吩咐,走时脚下还踉跄了一下。
书房恢复了寂静,宗林望着这书房的陈设,墙上挂着的,架上摆着的早已不是他那“可敬”的兄长所钟爱的诗集字画,在他看来那些不过是附庸风雅的把戏,毕竟他的好兄长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
呵,还是这些文玩墨宝,古董玉器看着赏心悦目,他宗林就是个俗人,财权熏心,这些能体现他正四品官职的人脉权利的东西看着才舒心。
至于他那个替罪羊兄长还不知道时代早就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却还想着底下那些贱民的权益,甚至不惜触动上边那些人的乌纱帽,甚至还牵扯进…愚昧至极,有这功夫不如让自己的弟弟平步青云,何苦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自己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现如今燕氏已死,至于那个宗瑞玺,左右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稚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掀起什么风浪。当真以为他看不透那稚子拙劣的演技,那他还真成了他那心怀赤子的兄长了。
现如今,最让他烦忧的就是不受他掌控的那个婢子,想到此,他不禁暗骂一声,那帮蠢货,自己不过一月不管,就出这样的岔子,还自作聪明地处理尸体,要不是自己问了一嘴,还不知是怎样的局面。
现如今只能抓紧去找,但愿能瞒住上头那位,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头。
次日,宗府还未来得及宣告燕氏的薨逝,天家的宣召就到了府前。
随着严总管入宫面圣的马车上,宗林有些惴惴不安,不禁向严公公打探道:“公公,不知圣上休沐召见所为何事?”说着还往严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严公公打开一瞧,眉毛一挑,瞥了一眼赔笑的宗林宗大人:“天家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当心脑袋,咱家只是瞧着最近圣上为着魏燕两国的交流烦的夜夜睡不好觉才提醒你,勿要触怒了圣颜。”说罢便不再作声,只留得宗林低下头应声是。
两人行至大殿,只是严公公进去通传,出来时向宗林使了个眼神,宗林心领神会。
待宗林进了殿内,直接向圣上行了个大礼,便没在起身,当今魏国国君箫轩,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宗林,就继续翻看批阅折子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趁着侍女换茶的功夫,箫轩好似才终于看到似的,朗声道:“起来回话。”
宗林跪伏在地上:“卑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箫轩冷笑道:“有罪,?爱卿有什么罪啊,是朕有罪吧,摊上你这个罪孽!”说罢,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书案上。
宗林听闻浑身一颤,汗如雨下,直呼陛下息怒。
箫轩怒斥道:“息怒,你让朕怎么息怒,燕国的访亲使团不日就要入境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燕氏死了,你让他们访什么亲,去你府上悼念亲人吗?!”
宗林,心神巨震,眼神乱飘,心下一团乱麻,不知是谁,泄了密。
箫轩看他这幅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这些劳什子的臣,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自作聪明,就算朕装聋作哑,你当那燕国使团也是个个眼瞎心盲吗?朕不妨告诉你,那个使团的领军是燕国的骠骑大将军宁遂,与那燕氏是世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瞒天过海!”
宗林早已无暇顾及什么宁遂了,眼下面前的圣上就要要了他的命。
六神无主的他口不择言道:“陛下息怒,卑臣也是被逼无奈啊,卑臣听闻那燕氏似是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一些线索,卑臣怕陛下您刚亲政不久,就…”宗林终于头脑清明了,但是他也已经无法将秃噜出去的话收回了,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一眼箫轩的眼神已经不只是要将他杀了,似是要将他活剐了。
大殿的气氛已然凝滞,箫轩冷冷反问:“你在威胁朕?”
宗林表情慌乱,有些结巴道:“卑…卑臣不敢,陛下息怒,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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