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灵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但这样的白熠君仿佛只是一个有些狡黠灵动的少年，不似刚见面时，身上全是让他起疑的违和感。
白熠君的声音从书下传来，“姜师兄，你不是要和我说事情吗？”
姜司灵觉得这样姿态谈话似乎有些怪异，他说：“我会不会打扰到你看书了。”
白熠君手里的书籍下移了一寸，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不会，这是房间里放着的话本，我随意翻翻罢了，当然是师兄的话更重要。”
好吧……
姜司灵将柳岭的情况大致上跟白熠君说了一遍，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遇到危险时可以如何应对。
白熠君耐心听着，每当停顿下来询问他是否听懂时，他都会点点头，姜司灵觉得他现在和宗门的小弟子们也相差无异。
将事情交代完毕后，姜司灵道：“那我先回房了。”
白熠君语气竟遗憾起来，“师兄这就走了吗？”他从榻上坐起。
姜司灵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白熠君站起身，走在前面，准备开门送姜司灵。
这时姜司灵走上前，悄然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纸符箓，上面画着错综复杂的红色咒文，他用两指夹着符纸，轻轻靠近白熠君的背后。
这是识妖符，贴到妖族的身上会产生反应。如果是灵力一般的妖，符上的咒文会发出亮光，如果是灵力高强的妖，则咒符会直接燃烧成灰烬。
姜司灵看着符纸贴近白熠君的背，什么反应都没有发生，他从容不迫地收回符纸，白熠君径直走到门口，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
白熠君打开房门，姜司灵走出房间，他挥了挥手，笑容温和，“师兄慢走，明天见。”
姜司灵躺在床上，冥思苦想。
识妖符是他亲手画制，从来没有出错过，那意味着白熠君是人，并不是妖。
可他总觉得白熠君身上的违和感实在是太重，让他没有办法不设防。
但如果白熠君确实是只妖，肯定是一只他前所未见的大妖，灵力强大到可以完全压制住他，他根本无从招架，而他画的识妖符便也就是废纸一张。
那他会是什么身份？妖族长老？护法？总不会是妖君赫峫吧，妖君会那么有闲情逸致，故意设局引起自己的注意，还在这里跟他闲聊吗？
而且他刚刚和钟芝兰对答如流，他对于西域地区了解细致入微，不像是假的，像是真正在西域生活的人。
还是只从西域来的妖？
他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索性放弃思考，闭上眼睛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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