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握着银针的手顿了顿,喉间溢出压抑的恶心。
这哪里是伤痕,分明是被活生生虐待的。
女大夫握着银钳的手剧烈震颤,金属器械当啷坠地。
她转身揪住路过的伙计衣领,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打草惊蛇:"快去衙门!这伤口是经年鞭打的痕迹,分明是虐!"
血腥味在里面炸开。
大夫将咬口塞进昭妹齿间时,少年苍白的脸已因恐惧泛起青灰。
刀锋挑开腐肉的瞬间,黑色脓血喷涌而出,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河。
昭妹闷哼着弓起脊背,指节在床沿抓出五道血痕,秦伶梦攥着母亲的手都在发抖。
当捕快的皂靴踏碎医馆门槛时,大夫猛地指向秦家人:"就是他们!这伤口绝非意外!"
顿时医馆的其他人纷纷侧目,盯着眼前的一家人。
“大人,这是不是误会了......”
冯茂讨好地笑着。
秦伶梦也刚要辩解,冰冷的锁链已缠住手腕。
“走一趟再说!”
捕快及其威严,毫不留情。
一路上,秦伶梦被四周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多次都想说出来,却被秦兰茹蹬了回去。
......
监牢霉味混着馊饭气息扑面而来,秦伶梦踢翻食盆,指甲掐进掌心:"明明是嫂子下的毒手,为什么要替她背锅?"
"你懂什么!"
冯茂的脸挎着,声音却先软了:"你哥已经成这样了,要是得罪她,你哥回去日子更苦!”
“都这样了!还回去?回那个地狱,被打死才罢休吗?”
秦伶梦满是不解,只想告发,替哥哥出气。
“离了她,你哥如今那样怎么活?"
秦兰茹蹲在墙角闷着头,桌上的蜡烛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冯茂将粗陶碗狠狠掼在霉迹斑斑的砖墙上,碗沿迸裂的脆响惊得众人一颤。
褐色的馊饭顺着斑驳的墙面蜿蜒而下,混着经年累月的水渍,宛如一道凝固的泪痕。
"哪个男人没挨过婆娘的拳头?"
他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话音突突跳动:"他若没做错事,人家何苦下这般狠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古就是这道理!"
"这是活生生要把人折磨至死!"
秦伶梦猛然起身,脚踝的铁镣哗啦作响。
她死死攥住牢房的铁栏,指节泛白如纸:"你被娘打过巴掌,可曾被抽断脚筋?可曾被烙铁烫得满身窟窿?"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生生逼回:"你摸着良心说,若此刻躺在医馆的是你自己,你还会说这种话?"
冯茂额角的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枯枝般的手掌狠狠劈下。
秦伶梦梗着脖子迎上那道黑影,发丝被掌风掀得凌乱飞扬。
"我是你老子!"怒吼震得墙灰簌簌掉落:"还轮不到你个丫头片子教训!"
"正因你是父亲!"
秦伶梦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刺破胸腔的尖锐:"所以更该明白,昭妹的命不是用来给张家当任劳任怨的奴婢!只要我们如实陈情,县令大人定会主持公道,还哥哥自由!"
"自由?"
冯茂突然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地,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抠着砖缝里的青苔:"和离后的男人,不过是断了翅膀的丧家犬。谁还敢要他?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啊..."
沙哑的呢喃混着叹息,在潮湿阴冷的牢房里,渐渐消散在滴水的墙缝间。
秦伶梦的瞳孔燃着滚烫的光,铁链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谁说离了婚就该烂在泥里?千人千面,总有人会捧着真心来爱他!就算孑然一身,能堂堂正正活着,吃饱穿暖、晒着太阳,难道不比在张家当活死人强?"
话音未落,她突然扑向锈迹斑斑的牢门,指节砸得铁栏哐当作响:"县令大人!我要状告张欢虐待亲夫!所有内情我全交代!"
尖锐的呼喊撞碎在潮湿的墙面上,惊飞了梁间蛰伏的老鼠。
冯茂踉跄着扑过去,枯瘦的手指堪堪擦过女儿的衣角。
秦兰茹却突然攥住丈夫手腕,鬓角的白发在穿堂风里簌簌抖动:"让她去吧...孩子读了书,说得在理。"
捕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时,秦伶梦转身冲母亲露出个带血的笑。
铁锁开启的瞬间,牢房外的天光像利剑般劈开黑暗,照亮她眼底从未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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