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先生拍案而起:“我何时暗示过?不过是白离勤勉,本该多得些指点。”
“那白木栖上月求您借卷子,您为何拒了?”
秦伶梦忽然逼近:“是因为她聪慧过人,还是因为她是女子?”
“我……我是为了锻炼她!”
先生额角青筋直跳:“吃些苦头才知道长进,你懂什么?”
“我当然不懂,也一辈子不想懂。”
秦伶梦猛地站起身,袍角扫过桌沿:“但我知道该去衙门讲讲道理,如今满朝都是女先生,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能替您站这位置。”
她转身要走,却被先生一把拽住手腕。
“不过是几叠卷子……”
先生指尖发颤,脸上却堆出笑来,眼底阴鸷翻涌:“师徒一场,何苦闹到公堂上去?你要什么,我给便是了。”
“我就知道先生最通情理。”
秦伶梦转身时笑意清浅,眼底却凝着冰。
先生抓起案头空白卷子,笔尖在纸上飞速圈改,墨迹未干便将十几张纸塞进她怀里:“全是甲等的,快拿回去看吧。”
纸页上的墨点洇开小片污渍,像极了她方才抖落的茶渍。
“多谢恩师!”
秦伶梦笑意吟吟地转身离开。
归途天色已暗,连白天掉在路边的糕点渣都被夜鸟啄食殆尽。
她摸黑点燃蜡烛,昏黄烛火映着书页,却总觉得字句间透着古怪:“是我太笨,还是这句子……怎么读着前言不搭后语?”
忽听得“哗啦”一声,墙角碎石滚落。
秦伶梦惊得回头,只见一个姑娘趴在满地砖石中,身后的土墙竟被推开个大洞。
她慌忙上前搀扶:“你摔伤没?这墙怎么这么不结实?我、我这就喊人来修。”
“别喊!”
姑娘攥住她手腕,灰头土脸地环顾四周:“墙是我挖的……你要告诉大人,家里赔了钱,我今晚就得被骂!被打!”
“你挖的?”
秦伶梦瞪着那能钻过两人的墙洞,指尖发抖:“这么厚的墙,你怎么可能……”
“我爹望女成龙,非要我‘凿壁偷光’。”
姑娘拍着膝头尘土站起来,苦着脸比划:“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晚上只准我摸黑背书,连灯油钱都舍不得给。谁知道挖着挖着……”
她瞅瞅塌了半边的墙,声音渐弱:“好像用力过猛了……”
“这……”
秦伶梦一时语塞,万万没想到竟会撞上这般奇事。
“这么大个洞,你钻过来就没人发现?”
“唉——”
姑娘瞥她一眼,眼神像看傻子,大大方方跨进屋子,伸手扯下墙上字画,对着墙洞比划:“以后你把画挂这儿挡着!”
“你……”
秦伶梦扶额叹气:“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姑娘嘴上应着,脚却没动,反倒在屋里转起圈来。
忽然她抓起桌上的甲等卷子:“这文章看着眼熟……黛江篱?居然是我写的!”
“你写的?”
秦伶梦眼睛一亮,立刻指着其中一句:“那这句‘可问’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全是乱写的。”
黛江篱盯着卷首那个鲜红的“甲”字,突然笑出声:“我们私塾那老太婆先生,早前说要拿我的文章给‘高手’批改,我平时都拿丙等!她居然给我批了甲?”
“难道不是你突然开窍?”
秦伶梦凑近细看,这才发现卷上错字连篇,逻辑混乱,根本不像“甲等”水准。
“开窍?我上课能把《三字经》背成《百家姓》。”
黛江篱翻完所有卷子,挑眉道:“这些全是我们私塾差生写的……先生怕不是拿‘甲等’敷衍你呢。”
“服了!”
秦伶梦将卷子拍在桌上,纸页扬起的灰尘扑了满脸:“难怪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拿废卷打发我!”
“你们先生道德品质败坏,不如来我们私塾?”
黛江篱翘着腿晃凳子,木架发出“吱呀”抗议。
秦伶梦摇头:“小测就在眼前,这时候换私塾,她还不得笑我认输?”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黛江篱不解,对她来说都是混日子罢了。
秦伶梦指尖戳着卷首那个刺眼的“甲”,忽然攥紧拳头:“偏要考个真甲等给她看,让她知道,靠偏心堆出来的‘优秀’,连错字都盖不住!”
“那你打算怎么做?”
黛江篱望着她,眼底忽然燃起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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