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女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破釜沉舟的兴奋:“你装病躺床上,我会把先生讲的每句话都拿笔写在纸上,晚上回来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
“胡闹!”
秦伶梦惊得推开他,袖口扫落案头的《春秋左氏传》,泛黄的纸页像蝴蝶般扑棱到地上。
“这要是被发现了……”
她望着哥哥攥得发白的指节,话尾忽然软下来。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若女忽然蹲下身,用袖子仔细擦去书页上的灰尘:“就一天。”
他把书重新码回案头,指腹抚过“春秋”二个字,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让我当一天你的影子好不好?”
“先说好…我们先生可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多加小心。”
秦伶梦垂眸低语,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书本上莫要记笔记,等我日后温习时自会写上,你若想记便写在纸上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若女拍了拍胸脯应下。
第二日寅时刚过,秦若女便起了床,背起秦伶梦的小木箱往私塾去。
路上诸多学子隔着帷帽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觉这身影有些面生,行事也透着几分另类。
秦伶梦躺在榻上辗转难安,终是放心不下,索性披了件外裳跟了上去。
待秦若女将物件安置妥当,正想在私塾里四处走走瞧瞧,冷不防被人一把拉住手腕。
他抬眼一瞧,竟是秦伶梦,若女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跟来了?”
“先生素日里生信多疑,我戴着帷幄坐在堂中盯着,你且等片刻再进去。”
秦伶梦说着,随手摘下帷帽戴正。
她刚要抬脚进门,却被秦若女拽住袖口:“那我该躲在哪儿?”
“后园有假山,茅房旁也有回廊,看你喜好便是!”秦伶梦顿了顿:“就假山吧,一会我寻你方便些。”
“你们先生当真是麻烦!”
若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
秦伶梦没再搭话,转身回到课堂。
先生似是注意到她的异样,缓步走近:“秦伶梦,你这是作甚?”
“咳咳……先生,许是换季染了风寒。”
秦伶梦低头捂着口鼻,屏风后的白离闻言,好奇地探身张望。
“有病便该在家休养,刻意引人注目可不是好事。”
先生说着,手中书卷轻挑,掀开了她的帷帽。
一张苍白小脸露了出来。
“先生赎罪,小女只是想多听些课业,绝无哗众取宠之意……”
她垂眸敛目,模样楚楚可怜。
先生沉吟片刻,淡淡开口:“戴上帷帽,好好听课。”
“是,先生。”
半刻钟后,若女倚着假山打盹,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喂醒醒!”
突然,叫喊声传来。
若女猛然惊醒,心下一惊以为行迹败露,定睛一看却是秦伶梦。
对方将帷帽替她戴好,低声道:“快去吧,我借着上茅厕的由头出来的,你留神别露了马脚。”
“晓得啦!”
若女立刻来了精神,快步走进堂中,正逢先生要求学生默写诗歌。
她压根没背过,嘴里嘀咕着:“这臭妹妹……也不知先写完再让我进来……”
先生来回巡视:“莫要交头接耳!春闱之上可容不得这般行径!你们须得将平日课业当作春闱般重视!”
若女提起笔蘸了蘸墨。
三字经倒是背过,当下提笔就写。
字迹歪歪扭扭,好在没写错字。
……
“时辰到,将写好的课业放至我桌上,逐一批阅。等候时可自行看书温习,切记禁声!”
先生神情严厉,众人皆不敢多动。
与此同时,家中。
秦兰茹望着若女空荡荡的床铺,眼底泛起疑虑:“冯茂!你可瞧见若女了?”
“不曾见,许是还未起吧。快走,晚了寻不到活计,伶梦的束脩可怎么办?”
“可这……”
秦兰茹盯着空榻只思索一瞬,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私塾内,因非授课亦非放课时分,未经准许不得外出。
秦伶梦倚着假山背书。
她出来时特意带了书卷,免得空闲。
课堂上,若女悄悄掀起帷帽一角偷瞄四周。
“砰!”
戒尺重重拍在桌案上,他猛地放下帘子转身,只见先生黑着脸立在眼前。
“秦伶梦!我让你默写《子衿》,你写三字经作甚?”
“这……”
若女脑子发懵,一时语塞。
“你的声音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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