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头脑里规划着,从自己和母亲,妹妹的关系开始,到母亲的病情,研发进度,这两个月的进展和问题……
还是先给他糖,假装是之前就准备好的,因为上次他走得匆忙,忘了给……
【停业通知】
闪电把这四个字照得更亮。
哪怕实验数据的小数点后四位有0.0001的差异都逃不过他倪图钧眼睛,他却没看清,上次年方杰提起这里时,它正在进行歇业酬宾。
他想起年方杰离开前的轻声叹息,然后门在他面前关上,这是失望。
不再会有庆祝的太妃糖,他失去了一块体面的敲门砖。一切重新变得困难,像他周末打开微信那样困难。
雨点打在他的额头上,肩膀上,越来越密,倪图钧却仍然不疾不徐,任凭双腿带领着,机械地前进。
他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脑中一个即将被废弃的系统,不停的跳出报错提醒,找不到正确的执行路径。
该做什么?该去哪?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是想当一个好哥哥,还是想做一个拯救中国基因遗传病的英雄?又或者,只是做一个在江边的阳台上,和爱人一起喝着咖啡看日落的普通人?
雨滴滑落,激烈的暴雨淹没了他破碎的自言自语:
“我…想被需要……”
***
年方杰26年来最大的震撼来自于这个雨夜,他把窗台外的植物都着急搬进家里,又给自己削了个苹果,边吃边欣赏着窗外的漂泊大雨。
还好搬家了,否则回家路上肯定得湿透。
大门被人敲响,他回忆了一遍没有点外卖,快递也都已经到了。带着戒备看了一眼猫眼,太暗,什么都看不见。
开门的时候他吃了一半的苹果还拿在手上。
倪图钧站在门外,裤脚的水滴顺着他铮亮的三节皮鞋流到地面,头发被全部拢到脑后,憔悴的标志面孔上,汗和雨水混合着,就过他泛红又空洞的眼窝,如同还没上妆的人偶。
没有一件事该属于那个体面,理性的倪图钧。
“关门了……”倪图钧嘴里说出了三个让他不理解的字。
“Tarrance…关门了。”比雨水更滚烫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流下。
“进来。”年方杰几乎是命令道,抓住他冰凉的,震颤的手腕。
在热水器的轰鸣里,年方杰有些手忙脚乱:吃了一半的苹果被暂时放下厨房的盘子里,煤气灶上的水开了,他丢了几片姜,又在香薰机里加了几滴尤加利精油。
沙发吱嘎作响,倪图钧头上盖着毛巾安静地坐下,往日挺拔的身影佝偻,好像马上就会支撑不住倒下。
“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年方杰把刚烧好的姜茶端到茶几上,辛辣的甜香四溢,盖过了精油机的的香味。
差点忘了,倪图钧不吃糖,那红糖姜茶他喝不喝?
“小杰……”一个声音在叫他,很轻
“我在,来了。”
年方杰走近,隔着毛巾揉着他的头发,毛巾遮盖住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肩膀不寻常的耸动着。
“小杰……”
嘶哑的声音再次从毛巾下面传出,年方杰掀开毛巾,就看见倪图钧通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
下一秒,还没等他的大脑反应,身体就已经把这个原本理性,冷静,从不情绪化的人揉进了怀里:
“我在,你……怎么了?”
怀里的男人双手环住他的腰,大口的呼吸着,压抑着不体面的啜泣。
“我妈她…病情恶化了……”
窗外的雨声逐渐小下去,雷声也不再明显,室内只有倪图钧绷紧的声音。
倪图钧慢慢开始说,病情,争取出来的名额,病危,雅钧和他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他好像忘了那个不欢而散得夜晚,沉浸在本该属于倪图钧一个人的悲伤和无助里。
看到他逐渐变红的眼眶,倪图钧的话打乱了原先设想的逻辑,逐渐变得破碎,混乱,哽咽。
“我想起最近我们…我都没为你做什么,所以我…想去给你买太妃糖……”原本逐渐冷静的声音,忽然又颤动起来,眼泪顺着倪图钧的锐利的眼角往下淌,“可,再也买不到了…”
很快,母亲也要见不到了。
“没事,太妃糖我都会自己做了。”年方杰轻柔的指腹沿着他挺阔的鼻梁,轻轻擦去滚落的泪珠,“随时都能吃到,再也不用买了。”
他的声音明明如羽绒般柔软,却如同利剑重重刺入倪图钧的心。
这几个月他能明显看到年方杰的成长。他不再是刚入职时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他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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