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说傻话。”
“左右这赌约我立下了,您若有能力拦着我,我也信你有能力全身而退。否则我做我的,你别拦我!”
林妍说完就要走,楚奕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忙去追她:“妍儿!……”
青衣军的兵士们正结队小跑直奔厨房,葛白说奉大将军令,冯谦陈景几个不知林妍搞什么名堂,少爷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拦林妍的令,就看青衣军把一袋袋米面往外搬。
林妍听见楚奕在身后叫她,顿住步子回头笑道,“来来,少爷不妨再大声些,要人全听见我姓林名妍舞妓出身!和你纠纠缠缠牵扯不清?”
楚奕顿时噤声。
林妍“哼”了一声,“你也信我一回吧,告辞。”
回到府里,林妍又是一晚上没能睡着。
索性起来,批衣漫步中庭。月色如积水空明,竹影相交。林妍走在回廊下,把栏杆拂过,忽听风铃叮叮,一抬头,看见檐角挂着一对小小的铃铛。铃铛锈迹斑驳,随风轻摇,是她小时候随大小姐去街市闲逛时买的。
大小姐……竟是蛊族白家的女儿,所以她并不是楚奕的姐姐,不是楚帝的女儿。
林妍忽然就明白了楚婉,那总是温温柔柔、淡淡又带着些疏离哀愁的神情。
楚奕以前老说她没心没肺,林妍低头轻嘲,当真是自己没心没肺。或许小时候,在楚府里,唯一一个天天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人就是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这铃铛是楚奕和她一起挂上去的。她记得那时候她个子矮身量不够,爬到栏杆上还是够不到回廊檐,搬来椅子又叠凳子,楚奕路过,看见了怕她踩不稳摔到,要帮她挂上去,林妍不让,偏要自己去挂,楚奕只好在一边帮她扶着。下来的时候她调皮,故意往楚奕怀里跳,楚奕以为她摔了,慌慌忙忙只顾着接她,没站稳,小姑娘笑嘻嘻落进楚奕怀里,楚奕却被她被撞到了墙角。
林妍想着不禁莞尔轻笑,小时候的她,可真是淘气。
现在,林妍长高了,不需要搬椅子凳子,扶着柱子踩上鹅颈椅,略踮脚,就可以够得到檐角。
林妍想着就提裙伸手,要去摸一摸那对小铃铛。却不想十年过去,绑着铃铛的绳结早已风化腐朽,林妍只是轻轻一碰,那对小铃铛就啪嗒掉进了她掌心里。掉了林妍一手积灰和铁锈。
锈迹斑斑的铃铛粗糙斑驳,林妍记得铃铛上是有图样的,可什么图样,她也记不清了。
她回了屋子,用软布把铃铛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包起来,放进了书架上的暗格。暗格里还有个匣子,是卫老太师留给她的,卫妍的身份籍册与婚书。
哪怕兵变,林妍想,她也绝对不能让楚奕在她眼底下出事。
次日照常早朝,果不其然林妍被参了。什么“拥兵自重”、“目无法纪”、甚至“不守妇德”的词儿都往她身上招呼。林妍气定神闲,充耳不闻,随便他们参去。但态度很明确,参我罚我可以,撤兵休提。京兆府尹、礼部尚书与御史们也知道他们参不动林妍,但该划清的界限得划清,不然叫摄政王觉得他们成了小林大人一党,更不好办。于是林妍被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十日,就此揭过。
轩明被林妍气狠了,除了公事公办的奏对,没与林妍说一句话,也没再提楚奕的事情。林妍知道轩明在等她的解释,或者说退让。可这件事,林妍不会退。
袁老大人的案子,就是一场众口铄金的诬陷。人证、物证都是伪造的,可若朝廷要相信,那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她要破局,要做的不是查案子,而是攻人心。
林妍因调青衣军戍卫驿馆被罚闭门思过,也是轩明不让她插手楚奕的案子。林妍面上没有驳他,夜里,却翻开地道的盖板,举着油灯,从多年前走了无数次密道再一次走过,到软玉楼故地重游。
林妍从她以前的小楼里翻出来,房间里空无一人。经历过犬狄人一番肆虐,屋子里的东西被破坏不少,虽已清理干净,却比林妍在时冷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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