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姓孟。
陆昭野恍然,过去将孟归愚扶起,郑静云瞧出她二人有秘事要说,转身离去,门开了又合,噼里啪啦的雨声遮盖住屋内一切声响。
“你怎么认出我?”陆昭野不敢接触孟归愚太久,等她起身就避开,“我记得见过我的应该是——”
“是我太奶奶,”孟归愚含泪道,“她老人家在画之一技上颇有心得,大圣,您的眼睛和下半张脸,同和画上一模一样。”
陆昭野不想在重光台血战里随手结下的善缘,还能应在这么久以后,片刻后才道:“那怎么早没有认出我来?”
孟归愚道:“这么多年,和您相似的人与妖我也见过几个,如果不是您今日点燃火焰,我只怕还是不敢相认。”
她并不问陆昭野为何死而复生,只是简单说了自家的事。
孟归愚的太奶奶名叫孟寄萱,她受助于陆昭野后,以画入仕,凭一己之力将孟家托起,成了黑水堡的大族。她订有两条祖训,一是女子也可继任家主之位,传承姓氏,二便是后人如果见到巡天大圣,必以大礼谢之,并且大圣有言,孟家必鼎力相助。
孟寄萱去世的时候,陆昭野还没有死,孟寄萱只是凡人,想当然以为巡天大圣必会成仙,千秋万代,因此才立下这条祖训。
后来陆昭野离世,孟家却也没有抛弃祖宗的话,而是将其一代代传承下来。孟家家业大,对妖族亲近是出了名的。后来改朝换代,新朝排斥妖族,孟家才渐渐低调下去。
“大圣如有吩咐,家中莫敢不从。”孟家这一代的家主是孟归愚的姐姐,同孟归愚感情只是平平,但在这件事上,孟家的立场皆是一致。
“只有一事,”陆昭野道,“不许向任何人说起见过我,今日救你的,只有魂引使和外面那位侠王。”
孟归愚恭敬应了:“是。大圣的行踪我不会告诉他人,只是我此番回去,孟、梁两家当远走避开祸事。不是去沧州,便是在荥阳,大圣日后如有需要,可传信至这两地,我当万死莫辞。”
孟归愚说完,再抬头发现陆昭野已经不见,她心下一松,瘫坐在地。旁边梁储的身体冰凉,她却不怕,捧起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仿佛他还陪在自己身边。
郑静云过了一阵拿了吃喝进来,孟归愚已经把自己收拾齐整,郑静云大松一口气,也不问陆昭野来历去向,只和她商议离京之事。
孟归愚也知此地绝不可久留,拜托郑静云安葬梁储后,两人定下明日就出城,早一日回到黑水堡,早一日家人才安全。
“京中我会尽力帮你拖延,现在各处都在筹备新年大典,朝中其实分不出人去追索,你们逃得越远越好。”
大恩不言谢,孟归愚未提金银,而是同郑静云约好,如有一天她需要帮助,尽可向孟、梁两家找来。
*
暴雨如注,天地被雨线紧紧缠绕在一起,雨中行走就得挣脱这些线,实在是费力不适。
陆昭野闪身到院外,正准备一口气奔到墨棠处,却见有个人缓步而出,拦在自己面前。
她心下烦躁,这一路明明不远,却处处都绊脚,仿佛老天不想让她回到墨棠身边。
拦路的是狼妖白翊。
雨水下一切都是模糊的,声音、色彩、线条,白翊用力吞咽,把委屈、仇恨还有……希望,一起咽下去。
“你,”他从牙缝里向外挤话,“你抛弃我们了吗?”
“当年你杀我祖父狼王,又杀地行尊者和墨涛渊主,说此后妖族只尊你一人为皇。你承诺过要保护我们的!你怎么又活过来了、你活过来,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唔!”
陆昭野捂住他的嘴,贴在他的耳边说:
“你不该回来的。”
白翊刚才随魂引使离开,陆昭野便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又杀了个回马枪。
陆昭野现在“饥肠辘辘”,白翊的话一点没进耳朵,满心想的只是,他皮肤白皙柔软,尝起来定然是甜的。
白翊少年身形,肌肉纤薄,窄而锋利的眼皮压着碧色瞳孔,山根至鼻尖的线条凌厉,下颌略尖,还未长出成年人的宽厚。
陆昭野一掌就按住他的大半张脸,太饿了,两人从里到外尽是湿透,陆昭野另一只手攥住他的头发,在白翊颈边慢慢张开嘴。
想舔,想撕咬,想把怀里的人和雨一起一饮而尽。
白翊惊慌失措,却又挣脱不开,他尚未经历过如此窘迫的境地。抱着他的陆昭野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偏偏他头脑发热,双腿又是软的,几乎想刨开胸腹献给她任意妄为。
大雨成了天然的遮蔽,白翊发出柔软的鼻音,他口中干渴,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接一点雨水,舌尖与陆昭野的掌心相碰,与嘴唇的饱满火热截然不同。
这一下满足反倒如当头一棒,把陆昭野叫醒了,她手脚并用逃离此处,留白翊一人面红耳赤,慢慢跪倒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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