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离不置可否,伸出掌心,于半空虚虚向上一托,掌心便出现一只洁白无瑕的铃铛。
他自不必多说,掌心的铃铛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从周围沉浮的光点间朝着盘根飞去,落在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中。
“锢魂铃。”盘根喃喃,“可惜尚未制成,无法发挥其效力。”
危离上前两步,少见地收敛了锋芒,露出些正常人的模样,“这铃铛意外破封,夺了我大半仙气,你可知如何打开?”
盘根却仿佛早便知晓,意料之中似的点点头,将铃铛交还给他,意味深长道:“此非凡物啊。”
危离皱眉:“不过是个凡人仿制的赝品。”
盘根哈哈一笑,“贯通三界的法宝岂能由凡人轻易制得?锢魂铃非比寻常,提前破封必然事出有因,一切皆是命数,你又何必纠结呢。”
危离握住铃铛,一双眼眸微微眯起:“你是说她不是凡人?不可能。”
那般平凡羸弱,不过是能看见他,且面容好似有异,此外毫无特别之处,只可能是凡人。
盘根依然笑着,却摇摇头,答道:“我不知。”
“我只知晓,这铃受了冲击,陷入自我封印不得解,要想修复,唯有一样东西能办到。”
“何物?”
“汲神之力,渡鬼之魂,能令一切灵器先死而后复生的珍草,金忘川。”
这三个字在危离唇齿间转了一圈,再抬起头,面前哪还有盘根的影子,只余下恢复原样的枝干,以及尚未消散完全的莹莹绿光。
。
转眼三日过去,城郊小院恢复了平日的宁静,在一如往常的清晨迎接朝阳,篱笆边的草木被风拂过,几滴露水落在地上。
兰蔷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许久,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爬起来,无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靠在床头发呆。
那日从章府回来,第二天便传出章府老爷急病的消息,这几日怕是全城的大夫都往章府走了一遭,意料之内地,全部无功而返。
阴邪入体招来的病症,本就不是一般大夫能瞧的,他们把脉问诊再多次,也还是连病因都诊不出来。
这事儿兰蔷可干了太多次了,经验丰富。
叫那章齐坤受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罪,他们多半会忍不住再来求她一回,那便能借此由头再敲上一笔。
就算他们不来,其实这点煞气过那么些时间自己也就淡了,哪怕无所作为,等煞气消散,他自己便可痊愈,根本不用治疗。
这些人心中有鬼,而且钱多,相比之下当然更愿意花钱消灾。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阮娘的下落。
牛头马面公事繁忙,那日一别就同她断了联系,姬千那厮更是来去不定,早跑没影了,只留下兰蔷一个人在这干等。
她给自己做了些饭吃。
身为鬼面仙,她很难进城采买东西,一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再者,百姓也确实怕她。
平日里有求于她的人会送些点心吃食之类给她,如果没有,她多半就随意吃些野菜,或者自己打点野鸡野鸭什么的。
听起来有些心酸,但兰蔷倒乐得自在。
她喝完最后一口杂菜汤,刚刚拿起一块章府先前送来的桂花糕,还未送进嘴里,就听头顶挂在房梁的一只风铃叮当作响。
她下意识朝门外看去。
这风铃被她施了咒法,风吹不动,它连接着小院外十几步远的一棵树,上面垂着根绳子,若有人想请鬼面仙上门,便拉动绳子,风铃就会响起。
又有生意来了。
兰蔷放下桂花糕,火速收拾好自己的装束,闭眼掐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到了那棵传信的树旁,果然见着个身着蓝色衣袍的男人,抓着绳子朝小院张望,踌躇不安的动作瞧着十分焦急,兰蔷却露出了然之色。
原来是章刘。
他会来也是兰蔷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章府这么沉不住气,才两三日便束手无策了。
她站在章刘身后咳嗽一声,章刘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就看到鬼面仙站在自己身后,腿都软了,险些摔在地上。
“大仙。”他惶恐地作揖。
兰蔷跟他装傻:“邪祟已除,你又来作甚?”
章刘一听这话便着急了,连连摆手,边擦着脑门的汗边说:“大仙您有所不知,那日您走后,老爷第二日便病倒了,四肢寒凉却高热不退啊。”
兰蔷心中暗道“废话”,表面继续装傻:“病了去找大夫,找我作甚?”
她有所全知,你个瘪三才是有所不知。
章刘对兰蔷内心的话浑然不知,两手一拍:“找了找了,全城的大夫都找遍了,可就是瞧不出病根啊。”
这个她也知道,可是章刘后面说的话,就叫她有些始料未及了。
“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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