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守卫都未戴发冠,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却摇头晃脑的,跟个小大人一样,还文邹邹地蹦古话,关雁门和章云烽都被逗笑了。
几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排到了灶台前。
章云烽和关雁门先取到了饭食,守卫身后排的是一个独腿的老人,他让两人先去吃饭,自己留下来扶老人找到坐的地方之后,再去找他们俩。
关雁门和章云烽于是一起端着碗,找了一块空地,并肩坐下了。
“我终于知道那天刘村长是怎么看出我们在演戏的了。”章云烽低声吐槽,“这纪凉城根本没什么守将,哪来的‘守将女儿’?何况周围几个城池的药材都要从这儿拿,哪怕副将真摔断了腿,也用不着去阳关口取药。”
关雁门回忆起前些日子的乌龙,也觉得有些好笑:“我编理由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啊。”
“下次还是别说具体身份了,说是城中士卒就行。”章云烽低头喝了一口豆粥。
关雁门横了他一眼:“演上瘾了?”
“那没有。”章云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跟关雁门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他笑呵呵的接了关雁门那个略带无语的眼神,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主要是吧,以后说不定还得演。”
“随你。”关雁门也喝了一口粥,抬头看了看头顶碧蓝的天空,“我又不用演多久。”
听到这话,章云烽心中一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隐隐约约知道关雁门是什么意思,但是话到嘴边,又莫名地涌起一股胆怯,让他不敢细问。
那股很奇怪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横冲直撞,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心悸,一句话在嘴里来回酝酿了七八遍,他终于开口:“你要走了?”
“嗯。”关雁门仍在看天,阳光晒得人很舒服,她微微有些困倦,所以没有注意到章云烽忽然低下去的语气,“把药材送回檀口我就走了。”
她打了个哈欠,把碗放下,伸了个懒腰,声音欢快:“我三年没回寨子了,打算回去看看,刚好要到秋天了,我回去说不定能赶上今年的新面呢,我庄姨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这样啊。”章云烽强撑着情绪,点了一下头。
关雁门重新把碗端起来,她终于听出来章云烽话音里的失落,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章云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每次有人问关雁门什么时候走,他就会莫名地不太高兴。
这种情绪每次都来得匆促,但因为关雁门每次都会立刻回答,说她不走,所以这种情绪每次都在他还没体会出来时,就“嗖”一下消失了。
这是第一次,关雁门自己说她要走了,于是这一次,那种感情很长的停留下来。这种一股气憋闷在胸腔中,说不出是什么,也不能说出是什么的感觉很难受,让章云烽几乎有些心焦。
好在,在京城里的二十年里,他已经学会了怎样掩饰情绪,尤其是这种表现出来后,会让别人也不太舒服的情绪。
于是在关雁门关切的目光中,章云烽很快地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石子硌到牙了。”
关雁门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的粥里没有沙石,但看着章云烽说完后,很自然地捂了一下侧脸,真的像是牙疼了一下,她也就没有继续问:“那你喝的时候小心点,这豆粥煮的很烂糊了,可以不用嚼直接咽。”
章云烽点头,慢慢地把那碗粥喝完,关雁门可能是真的有些困了,吃得挺慢。他把空碗送回灶台边的木桶里,再回来时,关雁门的粥还剩小半碗。
章云烽坐在了关雁门的对面,微微抬起胳膊,影子投到关雁门因为太晒,微微眯着眼的脸上。
他看着这个因为计划着回家,浑身都透露出欢快的女刀客,眼前再次浮现出她在那个雨夜发现自己后,握着匕首把自己堵在墙边,带着痞笑和杀意的脸,心中叹了一口气。
从眯缝着的视野里看到章云烽帮自己挡太阳,脸上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关雁门睁开了眼睛:“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章云烽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从关雁门脸上抚过,其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舍,最后停在了从她背后露出一截的刀柄。
他像是在承诺什么一般的,没头没尾地说:“我回去会努力练好斩浪剑的。”
关雁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还这么郑重其事,但看到他神色里的认真,还是点了点头:“加油,我相信你。”
她见章云烽一直抬着胳膊,也不再磨蹭,把剩下的粥很快喝完,站起身:“空碗是放回灶台那边对吧?”
章云烽点了点头,关雁门朝灶台走去,章云烽就跟在她身后。
他刚才那句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他其实还想说,等他练出来一点东西了,变得厉害一点了,她会来边疆找自己,跟自己切磋一下武艺的,对吧?
但是他又觉得这问题太过直白,怕唐突了关雁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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