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花瓶将军后

山山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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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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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盏茶后,在重新放好了桌凳,扫干净了碎碗,点上了蜡烛的正屋里,关雁门、章云烽、村长、刘嫂各坐一边,相对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四个人来回对望,感觉谁看谁都尴尬,于是只能一起木着脸,盯着桌子中间蜡烛,假装研究火苗的形态和蜡油的流速。

    “这也太安静了。”村长想,“我得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大将军真有个弟弟啊”?

    显得好像大将军不该有弟弟一样。

    ——“大将军的弟弟都这么大了啊”?

    显得自己没话找话还没长眼睛。

    ——“您和大将军长得不太像啊”?

    显得自己在内涵老镇北将军的家宅问题。

    村长脑子里轰隆隆跑过去八百句话,又被他一一否定,他憋了半天,最后哈哈两声,说:“我刚刚在外边听到你们聊,镇北侯府被抄了,我和你嫂子想着,您应该跑不掉了,还在可惜,原来您没死啊。”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的目光都从那一豆烛火上移开,一起看向村长,然后又一起移开,脸上的表情更木了。

    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章云烽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氛围,他抬起胳膊,搓了一把脸,干巴巴道:“虽然我知道您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刘哥,您这话说的,像是在可惜我还活着一样。”

    桌上两位女士齐刷刷点头。

    村长老脸有些挂不住,他故作豪放的“嗐”了半天,又“嗐”不出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收起自己故作的豁达,盯着章云烽问:“所以,镇北侯府是真没了?”

    章云烽没有沉默很久,垂着眼睛,很快地点了一下头。

    “啊……”村长原本就佝偻着的肩背更深的垮塌了下去,他移开目光,看着桌上那根流着泪的蜡烛,皱着眉,喃喃道,“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他微微颤抖起来,从身体到声音,似是疑惑般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跟拓封城一样,跟少将军一样。”村长好像想起了什么更久远的过往,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跟大将军一样,跟……当年的余昌城一样。”

    章云烽猛然抬眼,看向村长:“您认识我爹?”

    村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事情是这样的……”

    十一年前,牙北二十六部联合攻打北关,势如破竹。章云烽的父亲章不观和兄长章云溯死守余昌,鏖战不退,从盛夏打到初秋,弹尽粮绝。朝中主战派和主和派吵成一片,成景帝又想压制武将势力,又不想丢了国土被后世耻笑,摇摆不定。

    但边疆局势火烧眉毛,一天一个样,哪里容得下犹豫徘徊,只一个“明日再议”的功夫,牙北人突发夜袭,章不观带人于正门死战。二十岁的章云溯刚堵上西南侧小门的窟窿,匆忙赶去支援,却被父亲塞了两支残兵,拦在了身后。

    村长刘石头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余昌城门口火焰冲天,不断有披着变形的战甲的伤员被军医冒死拖进来,士兵们咬牙含泪,从自己已死的同袍身上卸下还能用的铁甲,披上,再冲出去,或是被尚能移动的伤员同袍拖回来,或是再也没回来。

    刘石头那年只是一个小步兵,和他同营的兄弟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有人还活着,也可能已经全死了。他茫然站在章不观给章云溯的那两队士兵中间,又在混乱中被推搡到了最前面,他抬起头,看到了镇北侯府的两代将军。

    他听到章不观对章云溯说:“此战焦灼,不容乐观,溯儿,你带着这两队人,去疏散城中百姓。”

    章云溯咬着牙,梗着脖子:“爹,我不走。”

    “快去!”章不观吼了起来,明明不过才四十出头,他的头发却已经要白透了,火光映在他沾了血、沾了灰的脸上,瞳孔被火照得通红,“这是军令!”

    这是军令,在军中,军令大如山。

    于是章云溯咬牙听令,二十岁的少年含着泪,调转马头,朝那两队士兵大喝道:“走。”

    走。

    在这个火光亮如白昼的夜晚走,在这个血泪如同长河的夜晚走,在这个被权力漩涡裹挟着“明日再议”、明日却好像永远不会再来临的夜晚走。

    刘石头不知道自己对哪些哭喊着的百姓喊了多少遍“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听到了自己喊的那一声“走”,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真的走出去了。

    他只是麻木地喊,麻木地把跌倒的孩子、抱着婴儿的妇女一个又一个扶起,不等他们开口,就不回头地去扶起下一个人。

    他们把救出来的百姓围在队伍中间,举着卷刃的刀剑,一起从西南小门冲了出去,然后一直跑,一直跑。

    要跑到哪里去呢?没有人知道,但他们如果不跑,就会死。

    那就跑吧,在天光降临前,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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