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雁门眉头一挑,寻思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每个她遇到的人都得说一嘴这事,一个月前拓封城刚丢的时候,她路过几个大城,也没见什么人提啊?
男人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镇北侯的爵位是世袭,章家到如今掌虎符四代,满门忠烈,死在拓封城的那个,是老将军的长子。”
“哦。”关雁门干巴巴点头。
“拓封城战败后,陛下震怒,怀疑我……”男人顿了顿,咽下去了什么字,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说,“怀疑章家长子贪污了军饷,才导致战败,加上朝中主和派煽风点火,镇北侯府被抄了。”
“抄了?”关雁门赶了大半月的路,消息滞后,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她皱眉,回忆了一下自己听过的朝堂八卦,“我记得镇北侯一脉没什么人了吧?”
“快没了。”男人垂眼盯着地面,语速很快,像是在宣泄某种憋闷情绪,“老夫人没得早,留下两个儿子,老将军没再续弦,十几年前战死在余昌城,现在大儿子因为拓封城一战也没了,小儿子……”
“小儿子入狱了?”关雁门接话。
男人似乎没想到关雁门会接这么一嘴,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很快地一点头:“嗯。”
“哦……”关雁门靠着石壁,转着手上那把匕首,上上下下扫视他,眼里含着笑,“那镇北侯府确实很惨,几代良将忠心耿耿,被残害至此……”
男人握拳垂头,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那你是哪位啊?”关雁门凑近他,用匕首尖挑起他快垂到胸口的下巴,端详他的眼睛,“这条路是去拓封城的,平日里就不常有人走,何况现在城被牙北人占了。你手上没什么刀茧,现在却提着一把刀被人追杀。莫名其妙给我讲了一大段皇帝将军的朝堂故事不说,还特别愤愤不平……”
关雁门松开匕首,戏谑地扬眉:“这么悲愤,怎么,你是镇北侯府那个硕果仅存的小公子?”
山洞外暴雨如瀑,一道闪电划破空气,照得天地煞白,惊雷旋即炸响,关雁门背着光,看清男人骤缩的瞳孔。
“我不是!”仅沉默了两秒,男人就飞速否认,反应大的差点吓关雁门一跳。
“不是就不是呗,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关雁门将匕首收回腿侧皮鞘,揉了揉耳朵,溜溜哒哒走到墙根,把方才自己踢飞的那把刀捡起来看了一眼,折返回去,递给他。
“给个名字呗,我是关雁门,兄台怎么称呼?”
“我是章家门客,家里排行老三,女侠叫我章三即可……”章三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接那把刀,拽了拽,却发现拽不动,疑惑抬眼,却看到关雁门左手三指捏着刀身,正眯眼望着洞外。
“章三啊……”关雁门忽然笑起来,眼中杀气顿起,看得章三背后寒毛一炸,她右手摸上后背刀柄,拇指向下一扣,露出一截刀身。
“那外面的,就是李四咯?”
话音未落,关雁门已拔刀出鞘,刀身一横,足尖一点,整个人如鹞鹰般冲出,正迎上洞外几个黑衣人斜刺而来的长剑。
她那把刀通身乌黑,约成年人一臂长,刀身很宽,刀背极厚,可攻可守,砍杀时刀随人动,人同刀走,一刀能劈开对手半个脑袋。
两道血槽从刀镡处直贯而出,收束至刀尖,此刻正如小渠般往下流血。整把刀没有一点花架子,一看就是奔着索命去的,凶狠得毫不掩饰。
关雁门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几个刺客,一手拎刀,一手拽起还呆站着的章三,打了个呼哨。那匹黑马立刻很有灵性地前蹄一扬,将搭在岩壁上的缰绳甩脱,跑到他们身边。
关雁门把章三往马背上一拎一甩,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人一马在雨幕中冲出山洞,疾驰向北。
章三横趴在马背上,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又想起关雁门方才的身手,也不敢多问,也不敢抗议,生怕关雁门一刀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他只能两手扒紧马鞍,咬紧牙关,安静如鸡地趴在那里,像一条风干了又被雨水泡发的咸鱼。
一路狂奔,时不时从崖壁上跳下来几个黑衣刺客,但大多没什么本事,三两下就被关雁门斩于马下,再被黑马一蹄子踏碎脑壳,死的不能再死。
天色渐暗,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阳关口的城台,关雁门无奈叹气,心想早知道会捡到这么个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冒雨赶路,还省去了被人追杀的功夫。
想起这一茬,关雁门才记起自己马背上还有个哥们,已经安静了一路,她伸手拍了拍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章三?”
章三挂在那里,毫无反应。
坏了,关雁门腹诽,人的脏器多在腹部,又没有骨头保护,这么挂着晃了一路,不会给这小子颠死了吧?
她挠头,又拍了拍:“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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