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最后迷迷瞪瞪又带着莫名哀怨看了她一眼,再次晕过去。
危机总算解除。
郑颢整个人瘫软在副驾驶座上,伸手摸了摸,满头满脸全是冷汗。
他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绕开地上不省人事的二世祖。
“这只老鼠该不会就是刘麓诚……吧?”
女巫笑眯眯飘下来:“对啊,就是那个跟你勾肩搭背的‘麓哥’。”
“我去!”郑颢立刻抬手掸了掸肩膀,一脸嫌弃的表情,“他原本是个人没错啊,怎么死了之后会变成一只老鼠?”
“这是带有随机性质的一种亡魂可视化表现形式。”女巫毫不停顿地说道。
郑颢:“……”
“好吧,比较科学的解释是:某种以死亡为基础的仪式转化了刘麓诚的基因组。老鼠的基因组大约是25亿个核碱基,人类约有29亿个,也就是说,人类只比老鼠复杂了14%,而那场仪式正好从他身上夺取了这14%的核碱基。”
知了猴承认自己没听懂,但知了猴依然忿忿不平。
“那他们干嘛追着我不放?我跟刘麓诚无冤无仇的。”
岑小哉眨巴了一下眼睛。
“噢,可能是因为在鬼怪们眼里,你长得太诱人可口了吧。”
她一脸郑重地点点头,成功将郑颢吓出更多的鸡皮疙瘩。
“刘麓诚之所以会变成老鼠,还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死亡方式比较特别。”戴玉粒收起武器,依次察看小乐、李万兴以及高照三人的身体状况。
确认同事们没什么大碍之后,她从车里拿出掌上终端,找到了先前保存下来的车祸现场记录——
“……死者刘麓诚全身笔直倒插在窨井底部,因鼠尸等污物堵塞鼻口导致窒息死亡。”
他竟是被下水道堵塞的垃圾活生生憋死的。
对比之下,郑颢顿时觉得,命运女神给自己安排的“猝死”简直友好到可以称之为仁慈。
岑小哉这时的表情反倒变得严肃起来了:“不止‘特别’,他的死亡显然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献祭。”
“啥?献祭给谁啊?哦对了,女巫大人您还没说说那颗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岑小哉没理他。
“来医院之前,探员姐姐对藏头案的调查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呢?”
忽然被女巫提问的戴玉粒从沉思中回过神,收起了自己的掌上终端。
“对,我本来打算到南街那边去找一个叫‘莉莉’的商务模特。根据其他同事以前收集的资料显示,她的真实姓名是——”
“魏……魏笑纤。”
有人用嘶哑难听的气音打断了她的话。
警车另一边,高照扒拉着车门,跟瘫痪病人复健似的,非常艰难地站了起来。
话音刚落,他就咳到不停干呕,从喉咙里抠出不少污泥碎屑,甚至还有长长的一缕头发。
郑颢实在看不下去了,问了戴玉粒之后,从警车的后备箱里找了瓶矿泉水出来,递给高照漱口。他吐掉几口脏水,靠在引擎盖上,直接把剩下的半瓶水往头上一浇。
知了猴赶紧跳开,并仔细观察他的精神状态。
还好,高照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之后,眼底血色褪尽,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更清醒了。
“我看到,他们杀了魏笑纤。”
尽管戴玉粒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就恢复冷静,但高照依然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一瞬苍白。
他顿了顿,尽量省略一些过于恐怖的细节描述:“他们用很多钓鱼线把她绑在棺材里,还取出她的心脏,换成了……一个闹钟。”
“它牡的!好恶毒的家伙,居然把她炼成了‘摇心尸’,这可是闽山派的禁术!”
岑小哉气得攥起拳头,“邦邦邦”捶着车顶。
郑颢再次有点紧张地盯着高照,却发现他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此刻警车上面正飘着一个“邦邦”捶车顶的女巫。
但话说回来,闽山那不就是个旅游景区吗?居然还有什么禁术?
知了猴自顾自开始走神。
戴玉粒则抬头看了女巫一眼。
后者朝她挑了挑眉,又用力点头,意思是由她来继续询问。
探员姐姐立即掏出了签字笔和小本本:“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凶手又是什么人?”
高照微微一愣。
不知是因为她与某个人极为相似的神态动作,还是因为,那种不算陌生的讯问式语气。
但他忽然低下了头,状态更加接近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水狗。
“就刚刚,被刘麓诚附身的时候。那些人我不认识,他们看起来也是被人控制着,就像山猪和小乐刚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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