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对面百米开外,人民医院住院楼……的楼顶。
有三个人站在天台角落的边缘,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从上面掉下去,摔成满地稀烂。
某只知了猴对此表示心有余悸。
戴玉粒下意识紧抿着双唇,她抬手叩了叩车顶:“女巫,请问你能不能救救他们?”
郑颢用一种三分同情、七分遗憾的微妙目光看向她。
虽然不知道女巫着急忙慌赶过来到底是要干嘛,但是要让她去救那些“肮脏的东西”,估计只能得到一个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
“不能。”
岑小哉果然没有半分犹豫。
作为一名女巫,但凡她对这些肮脏的东西产生了丝毫怜悯,那都是对正常人类的不尊重。
“哎,我就知道。”郑颢摇头,并叹了口气。
戴玉粒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而那三个家伙就站在天台边摇摇欲坠,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留给她继续思考。
“那我去救。”
“啥?这么乐于助人,戴姐你不要命啦?”
郑颢脱口而出,脸上的震惊表情堪比刚才看到女巫引爆了一滴汽油。
“你将要独自对付一个恶灵,以及被恶灵所操纵的凡人们。后者也是你的拯救对象——三个长久以来一直排挤你的卑劣男同事。”女巫以一个盘腿抱臂的坐姿飘到车前,语气冷漠而近乎残忍。
“你可能救不了他们,还会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真的值得吗?”
“不值得。”
戴玉粒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双明亮眼眸时,神情已恢复平静:“但我是一名人民卫士,救人是我的职责。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不能放弃。”
“你这人就挺奇怪的。”郑颢又摇了摇头,很不知死活地开始说风凉话。
“现在上赶着要救他们,昨天又何必把人打成那样呢?要是没把人打进医院,说不定也没这茬了对不?”
戴玉粒点点头,语气依然很认真:“对,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提前动手,刚入职就打,绝不拖延。”
郑颢:“……”
“不,你的动手时间还可以再提前几年。”
岑小哉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古怪笑声,成功把郑颢吓出应激状态,以为这头女巫要当场现出原形了。
“我改变主意了,探员姐姐。”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飘回车顶,“我会帮助你对付恶灵,但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并付诸实践。”
“好。”戴玉粒应得斩钉截铁。
“诶不是,等会儿,具体哪句话呀,你都不问问就答应……啊!”
知了猴的嘟囔最后又变成一声受到新鲜惊吓的大叫。
“往前冲。”
随着女巫一声令下,戴玉粒再次将油门踩到底。
住院楼天台在视野中逐渐迫近,可就在剩下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楼顶天台蓦地变成了一面贴满马赛克瓷块的墙——
“啊啊啊怎么回事要撞上墙啦!救命啊!”
郑颢的尖叫终结于女巫的一声冷哼:“雕虫小技。”
就在撞上墙体的前一瞬,车头倏地抬高了九十度,与整栋住院楼完全垂直。
引擎轰然咆哮,近乎兽吼。
整辆车犹如壁虎爬行,四个车轮紧贴着墙面,毫无阻碍地往上直冲。
戴玉粒来不及感到惊奇,一鼓作气,终于把车开上了住院楼最顶层的天台。
…
一层无形的屏障应声而裂。
楼顶的三个人中,有两人忽然站立不稳,直挺挺往天台外扑出去。
但随即又被什么东西“啪”地拦腰打了回来,速度简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余下那人原本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此刻,才被另外两人的惨叫与落地嘈杂声响所惊动。
他挣扎着转身。
“高照,站稳别动。”
模糊的视野中,有人下车,墨蓝色制服紧裹着长腿细腰,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微风拂起她耳边利落的短发,是他七年来始终魂牵梦萦的那张秀丽面容。
英气剑眉之下,亮得慑人的双眼。鼻尖挺翘,唇总是无意识地微抿着。
“婷婷?”
高照艰难开口,虚弱得只能发出一点气音,却还是扯出个笑容:“怎么……又是你来救我……”
——他难道真的快死了,所以才回光返照,看见了戴玉粒?
不,不对,真的是她。
“戴玉粒!不能过来……快跑!”
高照用尽所有力气朝她大喊,可已经太迟了。
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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