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他,又何必时不时用小恩小惠施舍他一点亲情,弄得他好像是个乞丐一般?这只让棠溪珣觉得厌烦。
于是他当时说了句:“不敢当,下官就是斩首弃市也不敢劳烦大人收尸”,便离开了。
走出很远之后棠溪珣回头看去,棠溪柏还呆呆站在原地,他的影子被阳光拉的很长,让棠溪珣感到了痛快。
如今看见棠溪柏,听见他说话的语气,棠溪珣立刻觉得那股熟悉的火气和不耐又从胸腔中升腾起来了。
他不想再听这人多说任何一句话,正要如前世般堵他几句就拂袖而去。
可刻薄的话语眼见着就要出口,突然,棠溪珣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人生如书,他现在还有观众!
书中不会交代他这个炮灰的过往经历,在读者们眼中,应该是第一次看到他与自己父亲的相处,若是他疾言厉色,会不会显得太不孝,降低读者的喜爱度?
想到这里,棠溪珣到了嘴边的“与你何干”收了回去。
可是,要是让他再对棠溪柏多么热情,棠溪珣也实在做不到了。
他最终只是淡淡一颔首,漠然道:“多谢。”
!
棠溪柏猛然抬头,满眼的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棠溪珣已经转过头去,对王公公说:“公公,莫让陛下久等,咱们还是快走吧。”
如同前世一样,直到棠溪珣转身离开,棠溪柏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可这一次,他的心情不再是难过自责,而是受宠若惊。
不是冷嘲热讽,也没有鄙夷怨怒,小儿子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了。
整整两个字——“多谢”!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棠溪柏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回想着棠溪珣当时的语气、声音和神情,眼眶温热,慢慢升起来了一股泪。
“舅舅?舅舅?”
直到有人在旁边叫了他好几声,棠溪柏才回过神来,看向刚刚走到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正深。”
这人是他的外甥,因为生父早亡,从小养在尚书府上,名唤陶琛,字正深,比棠溪珣小两岁。
他这回跟棠溪柏一起入宫,本在外面等他面圣结束,结果走过来之后,看见舅父的神色不对,不由一惊,问道:“舅舅,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是陛下那边……”
“不,是我刚才碰见珣儿了。”
棠溪柏轻咳一声,抑制着激动,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陶琛也有些意外,转了转眼珠,猜测道:“珣表哥他这次这样……一反常态,会不会是有求于您什么事情?”
“对、对,你说的有理,我一时乱了心,竟然没想到这些。”
棠溪柏低声道:“太子的事情一出,这孩子肯定吓坏了……”
收到太子逼宫的消息还是在半夜,当时战况未明,棠溪柏就已第一时间打探过了,得知太子造反之事的一切策划,棠溪珣都并未牵扯其中,他才稍松了一口气,又片刻不停,立即赶往宫中。
刚才,棠溪柏已经见过了皇上,请罪求情立功,该做的事他都已经做了,知道这回棠溪珣不会有什么事,否则他又怎可能放心看着儿子前去面圣?
可这些,棠溪柏都没来得及跟棠溪珣说。
遭遇了这么大的风波,别的孩子遇见父母早就委屈上了,他却只客客气气说声“多谢”……
这么一想,棠溪柏又心疼的要命,转身朝着棠溪珣离开的方向走去:“不行,正深,你先回府吧,我还是过去看看珣儿。”
陶琛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棠溪柏想到了这么多,眼看他心疼的眼眶都红了,陶琛怔了怔,连忙拦住了棠溪柏,说道:
“舅舅,您贸然跟上去,说不定珣表哥又要恼了,让我去吧。我们同龄人,说起话来多少方便些。您奔波了大半夜,还是先回府歇歇。”
棠溪柏却摇了摇头,根本不肯离开:“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
太子逼宫一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这是谋反叛乱,可这些年来皇上懒于政事,沉迷炼丹,其实并不甚得人心,更不好再大造杀孽。
何况太子生母乃是先帝留下话来早已定下的皇后,为大长公主次女,血统高贵,也不是轻易能废的。
所以,昨夜很受了一番惊吓的皇帝,今天又不得不见了一连串来求情的大臣,此时早已困倦不堪,等棠溪珣到了御书房外面时,便听闻他老人家已经服了丹药小憩去了。
好在天气和暖,棠溪珣在廊下等着,有系统闲谈,也不觉无聊。
没等多久,陶琛便过来了,笑吟吟地跟棠溪珣说话。
对这个表弟,棠溪珣倒不至于像对待父母那样反感,但态度也不过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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