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张玢对她家亲戚说赵东南找柳漾当媳妇,亏到十里地外了,这话被北京伴娘听到了。但细究起来,张玢和赵捷成的单位虽体面,却只是普通科员,在武汉两套房子两辆车,存款几十万,北京伴娘说:“眼界太狭窄了,就他家这条件,放在婚恋市场上不够看。”
柳漾嗤道:“比我家条件好,就够她有优越感了。”
新婚夜订在五星级酒店,柳漾从浴室出来,看到陈玉兰发的信息:“我跟你二舅家以后绝不来往。”
柳漾夸她妈干得好,昨天母女夜谈,她缠着陈玉兰问东问西,才知道家里曾经发生过那么多她不知情的事。
陈玉兰和柳漾的二舅妈交恶,要从她和柳志华结婚时说起。陈玉兰是武汉远城区新洲县人,结婚当天,柳志华租了一辆车,从老家团风县来接她。那几天一直在下雨,家门口是洼地,车开不进来,停在村口,两人打伞步行而去,身边跟着伴娘伴郎。
沿路都有村人说着恭喜,走到半路,二舅妈的奶奶拄着拐杖来了,掏出红包。当时二舅妈还不算二舅妈,她和柳漾二舅是高中同学,两家都知道小儿女互相有意,结婚是迟早的事。
按老辈传下来的规矩,长辈当前,陈玉兰必须跪别,她想跪,但满地泥坑。从陈玉兰家到柳志华家,开车差不多两个小时,亲戚都等着新人到了开席,迟到了难免会说闲话,陈玉兰没时间再去换喜服,也没得换。
“张婆婆,媳妇穿旗袍不方便,我替她谢谢你哪。”柳志华卷起裤管,光着小腿跪下去,谢过二弟媳的奶奶,接了红包。等到上了车,柳志华揩着泥浆,陈玉兰拆开红包,里头两张十块钱。
柳漾的外婆生了二子一女,陈玉兰是大姐。柳漾大舅的儿子考去了上海,后来在浙江当公务员,一家人搬迁去了,外公外婆本来也去了那边,后来外婆患了癌,被大舅送回武汉,由二舅家照顾,外公中风偏瘫,留在浙江。
开始两年还好,柳漾外婆尚能自理,当她病情严重了些,二舅妈带着儿子回娘家住,扬言不能让病人影响儿子学习。
柳漾的这位表弟初中毕业上了技校,目前在家中开个棋牌馆,有人来打牌,他提供茶水瓜子和水果,赚点台子钱。
陈玉兰背着房贷,很珍惜工作,每到周末,她赶回娘家照顾母亲,但二弟媳总嫌她回去次数太少。陈玉兰自问对二弟媳不差,不解她为什么明里暗里都爱说些风凉话,有次吵起来,才知道结婚那天不肯跪,她得罪了二弟媳家。
柳漾认为这是借口,一个人不想照看老人,能找出一万个借口,她二舅妈跟她在617医院认识的很多病人家属没两样。
柳漾读高三那年,外婆去世了,陈玉兰从此跟二弟家很少再来往,过年都不见面。直到昨夜,柳漾才得知原委。当时是在寒假期间,她去补习班上课,陈玉兰回家照看母亲,把母亲推到小院里晒太阳,二舅妈和她儿子在旁边打羽毛球,陈玉兰嘱托他们看着点,她上街买了春联就回。
打完球,二舅妈和儿子回屋看电视,外婆呼吸紧张,把轮椅拍得吧嗒响,但他们没听到她的呼救声。路过的邻居看到外婆耷拉着头,感觉不对劲,跑来喊出他们。
外婆就那样去世了,二舅妈振振有词,陈玉兰在家,外婆也难逃一死,这叫寿终正寝。陈玉兰痛失母亲,对二舅妈心存芥蒂,今天二舅妈跑去赵家那边,给柳漾难堪,她就此跟二弟一家一刀两断。
柳漾回门那天是周五,她让赵东南自己回家住,她想趁周末跟她妈住上两天,陈玉兰嗔怪:“哪有结婚了还这么黏妈?”
“就黏你和东哥。”柳漾撒撒娇,赵东南很顺从地告辞了,两人即将出发去北欧五国度蜜月,一走十来天,他明白柳漾担心她妈和柳志华趁机复婚,想敲打敲打。
陈玉兰择着菜,一边主动汇报,冯鹃不肯离婚,但装傻只能装得了一时,柳志华定了计划,等柳俊杰放暑假,他就搬出来,让孩子有个心理缓冲期。
柳漾又急躁了,陈玉兰哄了她几句,没哄好,便打开一个视频让她看。扇冯鹃耳光之前,她特地让她大弟弟录下来:“你别怕我以后还会受她的气。”
陈玉兰很少跟人争执,但视频里那一耳光打得坚决,柳漾心软了:“妈,一个泼妇,他都能跟她过十几年,他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他后悔就让他后悔,复婚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都想明白了。”陈玉兰转移话题,“北欧五国,是哪几个国家?”
柳漾仍想再掰扯,但陈玉兰摆明了不听劝,她跺脚走人,回急诊中心帮忙。陈玉兰如此顽固,她烦透了。
北欧蜜月游如期成行,沐浴在美景里,柳漾心情转好。张玢发来几张护肤品图片,让赵东南转发给柳漾,帮表妹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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