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落入这般受人辖制的境地。
李昭沉心中怒气渐生,面上却愈发冷静:
“昨日戌时,我在禁军地牢审一细作,裴海,白止陪同。忽而头痛欲裂,身轻若纸,失去意识醒来后,便在一宴会之上,有北溟人欲取我性命,被我斩杀。”
寥寥数语将他昨晚的遭遇描尽,接着李昭沉反问道:
“敢问谢御史,家住何处,有几口人?晨起常食何物?有何恶习?”
“家住东柳巷,一进小宅,家中只我与小厮溪桐两人,晨起常食吉平铺的酱包。”
按道理,他与李昭沉互换也只有一夜而已,不知对方怎么就判定出所谓恶习。
想来想去,谢行舟迟疑着开口:“恶习?你是说,睡觉?”
李昭沉看他吃瘪,心情好了不少。
补充道:“是睡懒觉。”
“今日我已起了,你那小厮还没醒,原来谢大人平日竟常因贪床而误了点卯,果真大才啊。”
谢行舟被点破行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呛他道:“大人何必如此讲话,不误了正事便好。”
“呵,是误不了正事。”
“不看不知,一看才知谢御史参我的疏文竟已堆了整整两大箩筐。桌上斥奸宦李贼疏的墨迹还未干,谢大人勤勉啊。”
李昭沉阴阳怪气。
谢行舟懒得同他解释那些习作的来源,左右占着他的身子,料他也不敢如何。
便顶了他一句:“不如李大人气量大,自己骂自己倒是爽快。”
“不如此,怎能见到谢御史呢。”
谢行舟看这李督主不顺眼得很:
“那些议论的疏文你都看见了。李大人一手遮天,下官人微言轻,要如何整治,用什么刑罚都悉听尊便。”
嘴仗打了半天,自己的身子还是被绑着的。
谢行舟气不过,快步走上前去,动手想要把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那绑缚是许多个复杂的死结,谢行舟解了半晌也没解开。
李昭沉看不下去了,出言教着他一点一点把结打开。
松了绑,李昭沉更加自在,他也给自己泡了杯茶,大有和谢行舟谈心的架势:
“谢御史,阴差阳错换了身体,想必你也不愿意。”
“不如我们彼此都坦诚些,也好找到办法早日恢复。李某保证日后绝不计较旧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奸诈,谢行舟暗骂,自己的事一个字不说,就等着别人抖搂干净。
不过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乐得把这苦差事交给李昭沉去查。
谢行舟细细回想,把昨晚的经过一点点诉出:
“近日万国宴,鸿胪寺人手不够,就点了我们这批春闱举子去凑人手。
昨日晚间,我负责布宴,三楼有一间是北溟客商的筵席。
布宴完成后,我本应点卯下值回家。
那北溟筵席间却有一位客商邀我去他们席间吃酒。
按我平日行事,是万万不会去的。
可那时候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知道跟着那人走。
现在想来,像是……中邪了似的。”
“期间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李昭沉问他。
谢行舟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半晌才睁开眼睛:
“不确定,当时楼里歌舞齐奏,嘈杂得很,鼓乐笛萧,什么声音都有。”
“继续。”李昭沉用盖子拨了拨茶碗中的叶片,示意他接着说。
“进了房内,众人跪坐席间,主位无人,供奉着一圆簋。
北溟人说是他们筵席供奉神明的习俗。
数十副绘卷自房顶垂落而下,直铺到各人膝下的坐垫中。
卷中各延一红线,归于圆簋双耳之上,在空中交织如网。
席间还有不少春闱举子,觥筹交错间,都被灌着喝了不少酒。
有些不省人事了,有些还清醒。
忽而一群舞姬飘然而降,舞乐齐奏,剩下的大宣人又被这些舞姬喂了不少美酒。
那酒我喝了一些便觉得头晕,倒卧歇息了。
本想着场子冷落些便离去,不料一晕一醒后就在禁军地牢了。”
李昭沉听完过程,摩挲着杯盏,半晌才开口:
“北冥咒术多以魂魄为驱动本源。”
“你所见的那些画卷,名为漫吞卷,拘魂索魄正是此卷所长。”
“忠勇之人,上图报国尽忠,下图救赎黎民,其魂魄纯净无瑕,是上佳之物。大宣富有四海,国力强盛,士子们壮志满胸,是再好不过的猎魂对象。”
“北溟人近年来常现于大宣,混进士人繁多的筵席上测魂捕魂。”
谢行舟沉默了,那些尚未有机会一展宏图的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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