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用你邀请。要邀请也得是景澄……哼!而且中秋我也有事情的好不好。”梁翊合戳月饼,“我小叔和我嫂子——又忘了,现在是我小婶婶——不是马上要举行婚礼了吗,我得回家看看。”
“看被锁到农庄上的梁屿?防止他随时从猪圈越狱,然后在梁砚声和禾珈的婚礼上发疯?”
“你这话说得,好像梁屿是什么有害物种似的。”梁翊合顿了顿,“那,他和禾珈本来青梅竹马的。以前梁屿就老爱念叨‘小禾妹禾小妹’,嘚瑟他俩打娘胎就有的婚约。结果禾珈嫁给了我们小叔,梁屿能不跑回国发疯吗。禾珈对他来说,又不止是妹妹。”
贺明霁垂着眼,研报上某项开支的数字并不合理,因而看起来碍眼之至。
数字有解,他可以自如地处理,并不该让他困扰太多时间。
贺明霁和梁屿、梁砚声都认识多年,对叔侄俩和禾珈的情感争端也早有耳闻。他想,果然咪咪是不能去到梁家的,孟母三迁实在苦心孤诣。
这世界上的感情问题无外乎就是爱的诞生与消亡,所有的过程都指向唯一的解,只存在过程长短的问题。有的燃烧太快,有的却能细水长流许多年。
发小梁屿蠢且自负,仗着进可攻退可守的竹马身份,和人玩什么两小无猜的兄妹游戏,最后恋人不是恋人,亲人不是亲人。
贺明霁合上笔帽,嗓音平静地给梁屿下诊断书:“他要一直像说的那样只把禾珈当妹妹,什么事也不会有。”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间无完人,立志行事总由得他。
已经是临近下班的时间,玻璃幕墙外是瑰丽的落日。大片的云霞流淌而来,映照在了贺明霁清俊的脸上。
他评判发小时微耷着眼睛,眉尾也稍稍向下,有半边脸还被鼻梁的阴影所模糊,和漫天的浓墨重彩比起来,他冷淡得像被漂过一遍色,然后贴在了油画般的图层。
梁翊合想,梁屿会发疯,会破口大骂,会对小叔的生意和小叔的生命痛下黑手。贺明霁不同。他更像是一台语言模块比较冷幽默、从不行差踏错的机器。偏轨道概率不可能等于0,但那只是数字运算时偶然的失神。
梁翊合数日的困扰得以提交修复,于是,他掰了半块冰淇淋月饼,欢乐地递给贺明霁,领会到洁癖哥拒绝的眼神,小梁同学呲着大牙更乐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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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霁回家的时候,景澄正坐在院子里吃月饼。
临近中秋,天心月明,兄妹俩对视一眼,平静地点头问好。
“哥哥,装修今天上午弄完了。”景澄坐在花坛上,一双腿斜斜地擦过草叶。
露珠滑过,她低头看了看,把腿放了下来。
贺明霁坐到她旁边,问:“物业送过来的?”
“嗯,流心奶黄和芝士。”景澄觉得味道还不错,她拿塑料叉戳了块,“要不要尝一口,哥哥。”
她嘴角有一点儿细小的碎屑,并不像露水一样被她所察觉。
景澄笑眯眯地把月饼塞进嘴巴里:“一块等于1.5碗米饭。”
贺明霁的手撑在了陶土贴砖上,肩膀很小幅度地向前倾了倾。停顿。
他姿态放松地道:“但接下来几天可没时间打球。”
景澄侧过脸看他。
“你又要出差吗?”
“中秋了,妹妹。”她唇角的碎屑在刚刚被卷带走,贺明霁看得分明。
他无奈地道:“全国都放假,你不想出去玩几天吗?还是说要当人工甲醛净化器。”
景澄嘴角冒出梨涡,她笑盈盈道:“好啊。我这几天蹲家里都有些腻了。”
“我就知道。”贺明霁微笑。
“去看看你的书房?”他从景澄手里接过月饼盒,盖起来。
八枚,她只吃完了刚刚那一个。
“我来带路我来带路。”景澄三步并两地蹿到贺明霁身前,轻盈跳过石板。
“不过哥哥,你想好去哪儿玩了吗?只有三天,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周边都挺挤。”
“齐光68楼的空中花园?只需驾车半小时,临空雅座没有游客。”
“那你应该邀请工作而非我。”景澄推开门,入目是柔和的木色,高大的散尾竹和龙血树倚在书柜旁。她跑到窗下,撑着桌板雀跃地小跳起来,贺明霁隐约能望见白花泡桐寂静的倒影。
“去邻省的庾山怎么样?那里有个我投资的度假山庄,目前没有对外营业。庾山风景很好,九月时山花红叶都有,还有座天然温泉。我们可以住几天。”
宜泽的秋天在酷热之中度过,在副热带高压的控制下,九月的气温也高过纽约和伊萨卡,连哥伦比亚的雨林都比这座城市气候宜人。
景澄立马被勾起兴趣:“山上应该气温低不少吧。十几度?”
贺明霁点头,景澄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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