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一周,会议准备已由秘书办同步完成,贺明霁在路上听完了前期汇报,从李瑜手里接过会议的主导权。
大清早就负重一万斤的李瑜松了口气,退回到旁听席。
他边做记录,边意识到老板昨晚——不,今天,大概率凌晨才睡。
解酒药送达时就一点了。
然幕布下,贺明霁丝毫不见萎靡,他神情清明,就连怼人也措辞讲究逻辑严密对仗工整。
李瑜默默地抖了抖,尽职尽责地记录会议要点。
“李瑜。”
步出会议室,贺明霁叫住风风火火去干事业的李助理。
李瑜刹车,聆听老板嘱咐。
贺明霁:“景澄的行李放哪儿了。”
几位高管也略停了下。
三倍工资的李助理立马汇报:“您之前让我带到公司,现在行李在我工位上供着了,我过会儿给您送过去。”
“不用。”贺明霁道,“重要人质,我亲自接为好。”
“啊?好的。”
李瑜迷惑了几秒,其余人也迷惑了几秒。
电梯抵达,贺总先行一步,徒留一群好奇蘑菇。
开发二部的总监梁翊合低声打听:“景澄小姐?这是明霁哥的谁啊?怎么连东西都是你特地拿到公司的。”
梁翊合比贺明霁小几岁,从小就认识。梁贺两家关系很不错,还没毕业时,梁翊合就卷着行李来宜泽投奔他明霁哥,自诩肱骨近臣,没想到近臣还能不知景澄。
梁翊合不问还好,李瑜咬牙切齿:“家事国事天下事通通与您无关。梁总监,小的都说了,那个包特别特别特别重要吧!你还嫌弃我上来后电梯超载!”
梁翊合笑嘻嘻地往后躲:“你把包留电梯就行了,人可以圆润地团出去啊!”
一顿乱拳下,二人被褚秘书强行拖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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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搜了篇点赞最高的宜泽一日游攻略后,景澄开始随机踩雷,势要在晚饭前完成新的人生体验。
宜泽对她来说绝不陌生,但也称不上很亲密。她的整个童年是在云南度过的,当时,谢筠和景兰都就职于中科院版纳某研究所。
后来,景兰因病逝世,年幼的她并无别的至亲,最终寄养到了谢筠身边。谢筠工作当时有调动,于是带她回到宜泽。
宜泽是谢筠的故乡,但不是景澄的,热带生物景小澄刚搬到这座城市时,连快递地址要填哪路哪弄都没搞懂。
“以后地址写‘宜大路69弄3号’,不然还要跑去驿站。”
贺明霁见她日日翘首以盼,遂在问出原因后穿过两条弄堂,把景澄的快递拿回了家。
“买这么多,缺什么吗?”纸箱不大且轻,贺明霁把拿着快递就想溜的她拎回来,“景澄,你没学人在网上刷单吧?零花钱不够?”
“够够够!一天能买三屉蟹粉小笼包!”她面红耳赤,“而且,我在云南的时候,普法喇叭一直有在听的好不好!学校可上心了,我不会被骗的。”
贺明霁:“那就好。大夏天拿快递不容易,按市场价,跑腿费五元一个。”
为了迎接极可能马上到来的生理期,十三岁的景澄本着探究心,网购了数个品牌多种类型的经期用品——她当时觉得丢人,闷头就掏钱。
等揉出张五十塞贺明霁手里,他挑着眼睛笑,:“还说不会被骗?哪有哥哥要妹妹钱的。”
景澄愣愣地看着他昧下她的零花钱。
说辞冠冕堂皇:“快递箱可以给门卫大爷,纸壳市场价一斤四毛,这次不要再被骗了,妹妹。”
景澄狂点头,她跑回房间,独自把卫生巾的使用方法摸清,逐字拜读生理书,又和出差的谢筠女士煲电饭粥,就妇女卫生与健康展开双边会谈。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毫无征兆的夏日,贺明霁摁住蹦蹦跶跶出校门的她,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围在了她的校服下摆。
面部温度急速升高。
贺明霁若无其事地说“我把车开过来点”。
在浴室里泡了一小时,景澄成功将自己整个人都焖成红虾。
贺明霁又出门了,温开水和蛋糕都放在了餐桌上。
窗外,晾衣杆伸向斜照的夕阳,洗好了的衣服在风中轻晃。
哥哥有时候会让景澄咬牙切齿——当她和他都很年少时。
可多年以后,他却如弄堂墙角的爬山虎。
在十八岁的春夜,缠绕进她梦中的森林,带给她仓皇的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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