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张不疑跳下马,环顾了一圈,虽然这条街不是人来人往,没那么热闹,但毕竟怪力乱神,还是要避讳一二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吧。”
大庭广众之下,辛夷也觉得不妥,但去镇抚司大谈神鬼更觉荒谬,思来想去,她咬了咬唇,提议道:“如果大人不嫌弃,就去我那里吧,正好离的也不远。”
张不疑略略地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但不能十几号人都去,所以就只带了杨永和燕北燕平,正好那晚白府他们都在,论起来也算是熟人了。
辛夷租的小院也在这条街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院子不算大,一个半亩地大小的园子和一间半旧的草房。现下正值秋分,园子里光秃秃的,只有几株□□开的正好,张不疑驻足望了望,随后才进屋。屋里除了一张方桌和几把木椅,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好在收拾的干净整齐,勉强能入眼。
燕平年纪小,最是口无遮拦的时候,打量着一圈,撇了撇嘴,摇头叹道:“辛姑娘,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也太简陋了。”
辛夷正在煮茶,闻言,笑了笑,道:“虽然简陋了些,但房租很便宜,而且也很清净,我觉得挺好的。”
确实清净,前后没几户人家,都差不多跟镇抚司做邻居了。其实这一片原本是很兴旺的,只是镇抚司迁来后,大家觉得刑狱之地阴气太重,而且时常有怪事发生,所以零零散散的就都搬走了。本地人大多都知道这地界不太平,给钱都不来住,不过辛夷初来乍到,自然不知晓这些,多半是被忽悠,竟还花了银子。
张不疑在镇抚司当差的时间较长,对这一片还算熟悉,听她提起房租,便皱眉道:“你不是才赚了二两银子吗?”
辛夷实在想不到这二两银子这么招惦记,无奈道:“那也要省着点花啊,多存下点是点,就当时攒路费了。”
张不疑借坡下驴,正想打听下她的来历,却被燕北抢了先,“辛姑娘是哪里人?”
“江宁人!”茶煮好了,辛夷提壶倒茶,“这是我炒的菊花茶,你们尝尝。”
茶喝着感觉一般,甚至有些寡淡无味,不过挺好闻的,一股清雅的花香,甜而不腻,淡而不寡。
燕北对这茶倒不怎么感兴趣,反而更好奇辛夷这个人,“从应天府到顺天府少说千八百里,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跑来这么远?”
“走亲戚……”其实辛夷也不知道她和驸马都尉府到底算不算亲戚,她只能先以此搪塞一下,又恐燕北再刨根问底,赶紧转移话题,言归正传,“对了,方才张大人说找我有事,可与白府有关?”
张不疑点了点头,道:“经仵作验尸,白老夫人是中毒身亡,因而凶手是人不是鬼,可生前贴身伺候的下人都失踪了,所以现在也无从查起了。”
辛夷有些意外,随即叹道:“白老夫人竟然是被毒杀的,看来白府现在是人成了鬼,鬼成了人,已经人鬼不分了。”
杨永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辛姑娘,这话是何意?”
辛夷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那日出了白府,我见煞气未褪,便觉得蹊跷,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是那鬼魅在此作祟已久,乱了白府的风水,故而阴气难散。前两日我听闻白府的二爷突然暴毙身亡就更觉得古怪,便混入白府一查究竟,果然白二爷的尸体清瘦干瘪,面色青灰,气血全无,显然是邪物入体被吸干了精气所致,可在此之前,女鬼已被我收服,不能再作祟害人了,所以白府之中定还有邪祟兴风作浪。那日是我疏忽大意了,被它的障眼法所蒙蔽。方才张大人说白老夫人是被毒杀的,乃人为所致,虽不知这二者有无关系,但人知鬼心恶,鬼知人心毒,白府包藏祸心,大难临头亦是在所难免的了。”
几人一听白府还有鬼,而且更为棘手,心情瞬时跌入谷底。他们都是凡人,没有三头六臂,不懂法术神通,面对怪力乱神有种不知所措的无奈和无力感。沉默了良久,张不疑突然开口说话了,“那辛姑娘可有把握对付那邪祟?”
“可以尽力一试,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既然遇上了,我也绝不能坐视不理。”这算是勉强达成一致了,辛夷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来他们来的目的,“你们来找我,也是怀疑白府另有邪祟作怪?”
张不疑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们过来是请你帮忙审讯的。”
辛夷一愣,道:“捉鬼我还算在行,审讯这些我可就不懂了,可能帮不了你们。”
张不疑坚定又带着一丝玩味,道:“能,你当然能,而且还非你不可,因为我们要审的不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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