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周清楚,这棵无根的小树只是短暂的耗材,即便勤换水、放保鲜剂,在一两个月之后,它也会彻底失去生机,掉叶枯萎,只能扔掉。
而她,当然也不可能在温室里一直待着。
林周不打算继续车上的话题,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去,而是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走开了。
白景泽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之后,默默上了三楼。
*
那种强烈的不确定感,和什么也抓不到的空虚感席卷而来,如同山火蔓延开来,白景泽觉得热,觉得焦躁,他需要一些实在的、确定的、稳固的关系,以及绑在他跟前,寸步不离的人,来缓解这种感觉。
但他好像又搞砸了,林周不情愿,也不想要靠近他了。
她说不在意,不强求。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好意,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露出那样冷淡的神色,他只不过想要她好而已。只要她别远离,别走,别消失不见。
白景泽攥紧手心,感觉到了渴。他无意识地吞咽几下,想到人就在楼下,他想下去看着,想待在她身边,闻一闻她的气味。
他的手粗暴地扯开领带,丢到一边,在室内来回踱步,他搞砸了,搞砸了。
提示音猛然响起,手机上弹出消息,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书房已经满是信息素的味道,白景泽衬衫领口开着,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他好像在失控的边缘了。
“[林周]: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林周]:厨师帮忙预留了饭,在保温着。抱歉,我先吃了。”
“[林周]:我在二楼,如果有别的安排,随时叫我。”
……
白景泽坐在地毯上,看着亮起又熄灭的手机屏幕,从暮色降临坐到深夜,直到整个家里似乎没有了别的动静,他才撑起身体,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了一支抑制剂打上,深呼吸平复了一会儿,走了出去。
他在楼下食不知味地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游魂一样在一楼到处走,用鼻子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林周去了餐厅,又在花房待了一会儿,就没再去别的地方了。
他扶着楼梯上楼,抑制剂似乎开始发挥作用,燥热和烦躁不安渐渐减退,情绪开始迅速低落,难以言喻的心碎感在他的胸腔中蔓延,他捂着胸口,脚步都慢了下来。
他低垂着头,走到卧室门口,下意识地想要敲门,但恍然间他像是醒了,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要敲门?
“白先生,你找我吗?”
林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景泽抬起头看到她,才惊觉这是二楼。
他渴望的气味之源就在几步之外,但可望不可及,失落感更重,他张了张嘴,喉结滑动几下,眼神闪躲,往后退了一步。
林周发现他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衬衫领口敞着,有些皱,看到她之后,把手背在身后,似乎是把手环戴上了,而且尤为反常的是,他光着脚没穿鞋。除了醉酒那次,林周没见过他这样。
她又问:“白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
白景泽否认着,手环已经戴上,他松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他半垂着眼,没敢直视眼前的人,继续道:“淳佳……说她最近要办一个公开展览,可能会忙不过来。想要你过去帮个忙,我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就帮你答应了。你可以吗?”
林周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明明之前两人在饭桌上还你来我往地“争抢”一番,此时白景泽的态度大变样,主动让她去白淳佳那边。他在回避她,还是不想见到她?
“你那边,年前有问题遗留的几家公司都解决了吗?近期不需要再出差什么的?”
“差不多……不用。”
林周顿了顿,点头道:“好的。大概要待多久?”
“她没说,先以她那边为准吧,等那边忙完了,你再回来。”
说完之后,白景泽没看她,擦身而过,在林周的注视下,径直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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