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在醉岛那次,解释清楚了。”
沈可鹊摆摆手。从楚宴的态度来看,她完全不关心时月与他之间有什么牵连,以时月开启话题不过是手段。
“时小姐好像比我更了解楚总一些。”
时月的话飞快地在沈可鹊的脑海里穿梭,她捡着信息点,随口问楚宴道:“你在英国读的硕士?”
“嗯,”楚宴轻点头,“本科在国内,研究生在伦敦。”
从英国收束到伦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相触。
时月也说,她无意间瞥见过楚宴的桌上,放了张写着艺术体“Beloved”的明信片,背景是威斯敏斯特教堂。
“和她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定情吗?”沈可鹊随意一问。
男人眸光乍变,沈可鹊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垂下头,阳光从车子顶透来,长而浓密的眼睫投下小段阴影,挡住眸光,看不清情绪。
沈可鹊忽然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二人身为联姻对象的关系,楚宴心里有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她却没有;怎么想都不太舒服。
她仍看着楚宴:“和时小姐是需要签订合约的利益关系。”
“那和我联姻呢?”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紧,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无觉。
嘴唇发干,她不自然地抿了抿:“也需要签合约,是嘛?”
沈可鹊看着楚宴眼睫颤了下,他薄唇抿得更紧些,喉结上下微动,却迟未动音。
分秒流淌,沈可鹊只觉无声似银刃般剐刺着她的自尊。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
到了酒店附近,她用法语与前面的司机招呼。司机稳稳地将车子停下,车锁随之开启,沈可鹊抬手开锁。
楚宴终于有了动静,抬手扼住她的手腕,制下沈可鹊下车的动作。
“药拿上,”他语气平静得不见任何情绪,“记得尽早换药。”
“……”沈可鹊胸口起伏剧烈,“一个利益对象的死活,就不劳楚总这么关心了。”
下车过急,动作拉扯到了伤口,沈可鹊疼得倒吸一口气。
不想再在楚宴的面前展露软弱的一面,她攥拳强撑着潇洒迈开步子,不禁懊恼自己为了舒适蹬掉了那双十厘米高跟鞋,不然现在肯定更加的气场全开。
走了几步,沈可鹊想起有话没说完,又折返回去。
车子还停,她上前叩了叩车窗;窗子落下,楚宴依旧保持着她下车时的姿势。
对上她目光的时候,他眼神稍有松动。
沈可鹊不想给他“狡辩”的机会,爽快开口——
“我们私事公办,婚前协议我会请律师帮忙理清后,发送给楚总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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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强一路的结果就是,回到房间后扯下纱布,才发现伤痕处新渗出了血珠。
沈可鹊被疼得欲哭无泪,但不后悔;临进电梯间前,她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原地。
不出意外的话,楚宴也还在车里。
也算在他眼前没掉面子,四舍五入打了个平手。
沈可鹊反手拨通孔钰电话:“过来帮我处理下伤口。”
对面照单收下她的阴晴不定,应着马上就到。
不到五分钟,孔钰敲响她的房门,身后还跟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
医生检查过沈可鹊的伤口,确认没有发炎等严重的状况发生,从随身带的医疗箱里取出几副药品,又一一与孔钰交代使用方法。
孔钰拿着棉签,做了几秒钟的思想准备,才说:“小沈总,那我帮你涂下这个药膏。”
“嗯嗯。”
沈可鹊忙着和祝今聊微信,草草应着声音,头都没抬。
下一秒传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冰凉触感,而是钻心地一阵痛。
沈可鹊猛地将小腿蜷起来:“好疼!”
孔钰知道沈可鹊因为走秀心情本就不算太好,刚刚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温柔。
哪知还是弄疼了大小姐,她心里慌得很,将头埋得更低,连连道:“对、对不起,我、我再轻一点。”
沈可鹊眉头拧作一气:“算了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扫了眼一堆不知名的药膏。
“……我自己涂就行了。”
孔钰瑟瑟发抖地带门离开后,沈可鹊将手机扔到一边,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抹起药来。
身子扭曲着,她下手轻一下重一下的,疼得她眼圈泛湿。
沈可鹊捞起几支五颜六色的药膏,咬着唇,认真端详起来。
下午楚宴给她用的药膏都是一样的,怎么他涂药时,就一点都不疼……
沈可鹊心头闪过了一丝悔意,早知道就让他帮忙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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