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暄又命宫里加急熬制好补血暖身的汤药,肖长悦喝后一段时间,头间眩晕与浑身乏力便少了。
傍晚,荆暄又叫肖长悦到院里与他一同晚膳,饭菜不同与苍境一贯风格,以牛羊肉奶制品为主,是平素在苍境较少吃到的,就算吃到也未必纯正。眼前一道道都是最为正宗的北坤风味,肖长悦也不客气,这样的机会不多,当然要一次性吃个痛快。
荆暄见他嘴里动个不停,原本以为肖长悦会矫情一番,免不了一顿客气拉扯,想不到如此爽快,倒也符合北坤的一贯作风,没有嫌恶,反是欢喜的很。
茶余饭后,荆暄命人取来一只木匣:“我知晓肖公子此次来到北坤的目的,是为求取寒毒的解药,但,我恐怕无法帮上此忙了。”
肖长悦双眸划过一瞬失落,心如坠深海,他担心但事还是来了:“也是,毕竟腥煌蟒囊非同一般药材,枯骨爪说或许仅存现成的最后一块,我能理解,本也是我过于唐突,给荆暄大哥添麻烦了。”
“肖公子此言差矣,经你方才一番直言,岐舟或许有所顿悟,既如此,何来添麻烦一说,倒是替我解决了多年苦熬未果的麻烦。只是,岐舟所说那枚腥煌蟒囊,早在当初森罗族过河拆桥进军北坤时便毁于战火之中,但我这有份无妄林的地图,其中标注了前往林南的最佳路线,以及腥煌蟒的栖息范围。只是,无妄林中尽是魔孽豢养的凶兽,而腥煌蟒,是这些凶兽中最危险的存在之一,连魔孽都不敢轻易招惹。当然,这得看肖公子自己的选择,不论你选择去与不去,我都会尽力助你一臂之力。”荆暄打开木匣,里面有一份羊皮地图。
当初北坤还依附森罗族时,森罗允许北坤人自由进入无妄林狩猎,这份地图看上去年岁不少,兴许是那时留下的。
陆辰淼的状况不容他多加迟疑,他就去搏一搏,说不定两人都能有一线生机,于是果决道:
“我去,我要去取腥煌蟒囊。”
肖长悦目神坚毅,语气铿锵,瞳孔中似有焰火燃烧,看的荆暄为之一怔,真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
荆暄才想说他选择去,便随时可能丧命,介时不但没救回陆辰淼,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紧接着欲言又止,不忍心将这份可贵的信念扑灭。
曾几何时,他周巡整片巴沙耶挪、领略北坤之域的壮美河山,风土人情,心中何不同肖长悦一样,不畏生死,只坚信自的可能性。
“好。”他递出一块通体漆黑的腰牌:“这是斥魔令,在森罗,有身份地位的魔孽身上皆可见得,除了向旁人表明身份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能震慑无妄林中绝大多数的凶兽。戴着它,基本能在无妄林中毫无顾虑地自由穿梭,不过当然,如腥煌蟒这一级别的凶兽,便效果甚微了。但至少,在找到腥煌蟒前,你能避免与其他凶兽发生冲突,留存实力,与那长虫全力一战。”
肖长悦道了声谢,本想即刻出发,叫荆暄拦了下来,劝说他不急于这一时,再歇息一晚,身体大概就能痊愈,介时,才有更多力气同腥煌蟒搏斗。肖长悦觉得在理,又调理了半日身子,头不晕四肢不倦了。
次日,荆暄塞了堆易保存的吃食给他,临行前,兄性大发,再三叮嘱完,才肯放人离去。
无妄林与北坤原接壤,路途并不算远,站在北坤最西端的边界眺望,视野宽阔,不远处无妄林的树植由疏渐密,一望无际,最茂密的地方,色彩不断叠加,甚至呈现漆黑,好似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海。
肖长悦虽胆子较一般然大,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好歹年轻,履历并不丰富,于是远远望着黑渊似的密林,头一回只身一人,心底还是难免恐慌。随后,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辰淼宽阔稳重的背影,以及那毫无波澜,但深沉地令人莫名安心的声音。
此刻,要是能听得一句陆辰淼的抚慰,心里的惧怕也许就会烟消云散吧。
如是想,肖长悦下意识抬起右手手腕,只要略略施法接通这串相思珠,就可以如愿。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打消,陆辰淼眼下身中剧毒,等着他救命,他不光在这磨磨唧唧还要让对方一个病人安慰他,实在有些过分,肖长悦立即放下手臂,咬咬牙准备继续前行,刚跨出一步又定住,再次抬起手臂。姥爷给的龙阳恐怕快到期限了,他实在担忧此刻陆辰淼的状况,忍不住想知晓具体情况好让心里有底。
手指即将触及珠串,肖长悦再度悬崖勒马,也不成,万一暴露了他要亲自去猎杀腥煌蟒取蟒囊的事,陆辰淼必定会成日忧思不已,更甚的,恐怕会直接找到无妄林里来。
“肖长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别扭纠结了?”他难以置信地自我疑问,敲敲脑壳,还是放下手臂,视死如归地迈向无妄林。
殊不知方才,相思珠串的另一头,陆辰淼坐在床边,同样抬着手臂,盯着珠串犹豫不决,三日过去,肖长悦无声无息,他许多次想联通珠串听听那头的声音,却都没有踏出这一步。这几日,他的状况一日叫一日差,每天都要不定期忍耐毒性发作的噬骨之痛,愈渐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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