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人?”喝水的玄修随意抹掉沾在嘴角的水渍,嘲讽一哂:“据说不就是九朝门那个,好像姓肖。那小子藏的挺深,开幕礼上那叫个英勇大义,敢玩命的。我当时还挺佩服,谁料竟是个叛徒!”
“哎,谁说不是啊,这般英才,却吃里扒外,倒是可惜了!不过我看大长老迟迟没有严惩他的意思。此等狼子野心,一日不除,人心不安,后患无穷啊!”
俩玄修臭汗把衣服浸透,忙里偷闲,自以为正义到就差上天了,这会估计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忧国忧民的盖世英杰吧。
不远处一片呼声喊声打断了那俩玄修的谈论,他们看过去,天译阁前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人,几乎所有人都往那里蜂拥。
堵堵人墙里面,原本是一摊不起眼的落叶。最早呼喊的玄修已经把那摊落叶扫开了,露出底下一具焦黑扭曲的躯体,不仔细看仿佛一块巨大的木炭。躯体面目全非,五官糊作一团,令人无法辨别生前的真实身份。
障眼阵刚破除那会,天译卫横七竖八昏死在天译阁周围,受的伤不轻,但都还有气,已经被马不停蹄抬去医治。剩下只有满地狼藉瓦砾和落叶堆,有些忙碌的玄修,甚至还从叶堆上踩踏过。
洛兰谛刚带着几个器修,从南边杉林检查禀苍回来,障眼阵一退,禀苍就可以正常运作。
他边走边想柳云绻前几日向岑杞仙呈上的字条。纸里只写了三个字“血与火”。至于纸条从何而来,连柳云绻也无从得知,说是在九朝门休宿院地上捡的,听上去不太靠谱,但柳云绻心中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
现在看来,纸条上的话是有理可据,血与火若分别代表血粉砯和焦土遍布的天译阁,那就与事实全然吻合。
“洛兄,我记得那个九朝门的肖长悦就是火属玄性,难道此事真和他有关?”一个器修恰逢其时问。
“切莫妄下定论,界吟内不排除有孽人从中做梗。但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任何猜测皆有被推翻的可能。”洛兰谛即便语调温和,但不乏责备之意,应是责备他过于草率不够严谨。洛兰谛虽只是清芷殿的大弟子,但在众玄门小辈玄修中威望颇高,许多同辈玄修都以他为楷模。
几句话间,他们已然回到天译阁前,就看见一堆哄哄嚷嚷的人。
洛兰谛直接穿梭进人缝里,有玄修注意到是他,都退开一些。
枯叶间的焦体无人敢触碰,一直搁置在那,又叫人挪不开注意力。洛兰谛看到的时候禁不住一怔,不得不说是一种相当残酷的死相。仿佛在邪火灼烧的同时又丝缕抽走魂魄,濒死之前承受着□□与精神最痛不欲生的煎熬。
洛兰谛伸手要去触这具尸体,克制着点力道,小心仔细按捏肤表,他没怎么用劲,身体上的皮肤就好比蛋壳,“咔”一声,竟凹下去一块。洛兰谛要不及时收手,说不准会戳出个洞。
洛兰谛目光挪移到焦尸四肢,其中一只掌心间,有块血肉模糊的缺口。缺口深到仅差半毫就会穿透手背。他撮起那只手腕,慢慢抬到眼前。看手心的伤口,应是细圆的东西所扎。很快,在一片乌黑模糊中,他捕捉到一丝异物。
洛兰谛用手指撮住露出的一小截,异物从掌里一毫一毫拉出,像抽筋,周边一些脸皮薄的玄修只觉起满身鸡皮疙瘩,个别受不了的都把脸别过去。
直到那物完全抽出
离得近的玄修伸脖子新奇瞅两眼包在帕间的黑物,约莫有二来寸长,蔫耷蔫耷的:“这是何物,我看着怪像某种植被的茎须,只不过蔫了,还焦了。”
乍一听像在瞎说,洛兰谛还是留意了,这么形容不无道理。
有选修突然想起什么:“说起烧焦的植物,刚才清理废墟对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个东西,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像许久没汲取养分的残花。
洛兰谛认得,眉头一拧:
“这花不是烧焦的,它本就通体黑,它的故土,在森罗族,并且是他们的圣花,因而名为森罗花。这种花卉性邪,汲生灵鲜血为养分,怨气越重的血它越喜欢。还有一种梗甚的,乌黑中会夹杂缕缕猩红,就像有血滴落,叫血森罗。”
他接着把视线落回焦尸上,再次捏起焦尸手腕,把掌心的孔亮在所有人面前:
“我刚刚抽出来的,就是这种森罗花的茎须。魔孽在用邪火焚烧他肺腑地同时,还在其掌心打进一株森罗花,在他手里扎根。森罗花鲜血为食,他在忍耐炽火焚身的同时,还要承受来自森罗花贪婪的嗜血。两者相叠,何等撕心剐肺,此等手笔,残暴至极。”
有阵风自人群间荡过去,不小心又带开些枯叶,露出他们之前没发现的东西。
那是一块被烧变形的腰牌,洛兰谛拾起,牌是琉金铸的,质地坚硬,耐火,本又挂在衣表外,只受到部分波及,烧乌了一截,但不妨碍认读牌面刻的字。牌正面是个大大的“译”字,洛兰谛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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