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没有器道玄衷,还敢违背界吟圣规,收暂未立衷的弟子为徒?九芒,有些事急不得,再等等看,兴许就杀出个更让你中意的来。”
“你莫名收手,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那倒不是,”固伦摇头:“我只说他没有器道玄衷而已。”
固伦看着九芒面色变化,也不收嘴:“我跟你说,这小子属实震惊到我了,他那一套阵道玄衷可不是寻常人敢立的。我当年也有那个念头,终究没有那份孤勇。半辈子玄途,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啊,早晚有一天让这后浪拍在沙滩上喽!”
“你是说,他已经有了阵道玄衷,还在玄契石上刻好了?!何时的事,怎么没听师兄你提过?”九芒如雷轰顶,错愕万分。
“你别急,先把茶喝了,”固伦很自然地给他递茶,九芒急归急,还是把茶喝了,听固伦继续说:“大概五天前吧,长悦刻好玄衷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了些想法,你要是听了,也会对他十分赞赏。他说他要走双修道,没说可能,也没加大概。”
“双道?”九芒出乎意料,这岂是寻常人敢随便出口的,但他依然惊喜悸动:“莫非他的意思是,要共修阵道与器道?”
固伦不可置否点首:“他的想法很明确,他甚至还想把两道融二为一,相辅相成。”
好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
固伦不易察觉地晲了眼书架后头,嘴角微扬:“听上去很狂妄?,但他却说能者多劳,富有通身天赋,就不得浪费这漫天眷顾。世间能入玄门者多少,走完玄途者又有多少?千万人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他生来就有。玄修的职责就是做苍神的羽翼,浪费天赋才是最大的狂妄。”
九芒喝完茶,一时忘了放下杯子。这些话乍一听比天狂妄,却狂妄地让他刮目相看。
“一世雄才壮志千载难逢,我应该庆幸这小子属于我们苍境。我明白了,师兄,你比我更胜任做他的师父。让就让,我堂堂界吟六道之一九芒长老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再怎么说,我也称得上他师叔,那臭小子见了我,还不得敬拜三分。”九芒说完笑的豪迈,一副大彻大悟的姿态,却听对面固伦禁不住好笑。
“师弟啊,我说你这一根筋的德行何时能改改,我说长悦这小子要走什么道?”固伦恨铁不成钢。
“双道啊。”九芒回答
“哪双道?”
“阵道和器…..”九芒的那根筋好像终于搭上了,豁然开朗。
固伦:“我一阵道长老,如何授之以器道?”
九芒这下彻底了然:“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竟痴心妄想把我们通通收归。要两个长老做师父,界吟始无先例。我….倒想看看他能在自己选的路上走多远,只是岑大长老那边,能否应允下来,是个问题。”
“他老人家如此惜才,会理解的。没有先例不代表不可践行,凡事都要有走在最前头的那个。若都畏畏缩缩踌躇不前,后浪如何翻越前浪,推陈出新,风起云涌啊。”固伦脸廓映在茶水上,仿如他心思透彻。
那日肖长悦就藏在一侧的书架后头,其实九芒来之前,肖长悦已经和固伦谈了许多。他这几日没去找九芒,料定九芒的性子会自己找上门,就是个与之谈论此事的好时机。
他当日就给二位师父行了拜师礼。
狼毫笔上的墨水因久不落纸垂到笔尖,“啪嗒”滴在纸上,声音穿透肖长悦识海,打把他拉回现实。
案边多了个人,刚把食盒放下。肖长悦才回神,抬头看向那人,是深墨绿门服的更越楼弟子,和中午来送饭的不是同一个人。
此人露在衣外的面颈和双手都很白净,身形和他相仿,个头看样子比他稍微低些,浑身上下溢满文气,乍看像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的少爷。
肖长悦视线有意往他手间瞧去,右手染了些许墨迹,还有因长期提笔磨出的茧子。
慕青晷清楚自己只是进来送膳的,但双目还是控制不住往肖长悦案前的宣纸上瞄,特意放慢手上取菜的速度,为了多逗留几眼。
菜一道道摆在肖长悦眼前,他注意到慕青晷的不自在。把铺在面前的宣纸挪到离慕青晷近些的案角,有意无意,让慕青晷以为他只是要给菜碟腾空位。
肖长悦假装纳闷地问:“你也对书法感兴趣?”
慕青晷动作顿了顿,没有回话,饭菜摆完,他盖好食盒,准备离去。
“我不过是被监禁于此的疑犯,你能把饭菜送到我面前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像伺候主子一样一盘盘端出来摆好,大可不必吧?”肖长悦夹一筷子菜到碗里,揽口喷香的米饭说。
慕青晷顿住脚步。他确实对那张宣纸上的字作格外好奇,尤其纸面飘上来的淡香,和寻常墨香不同,闻着舒适安神。
“嗯,这饭还不错,菜也香,”肖长悦嚼着饭,右手拿着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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