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肖长悦身影消失在夜幕里,陆辰淼才迈上前去,在宋溪面前站定。
宋溪感觉上方的光线被遮挡,有片阴影轮廓,抬眼看见一双露在衣摆外的白靴,顺着向上望,是一身青蓝门服。
陆辰淼没低头和宋溪对视,他目视前方,看着肖长悦刚离去的方向。
“清芷殿陆少主?”宋溪纳闷,又不知该问什么,对方也暂且没理会她。
陆辰淼只是轻轻点头,没看她:“你们在做什么?”
今晚是清芷殿负责巡防,他并非担心肖长悦和宋溪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在履行职责。
听着陆辰淼严肃的语气,不禁令宋溪想起私塾里刻板的教书先生。
“陆少主何时来的?若是疑心我在此行不轨之事,尽管查验。我大可铺开台面,绝不有所隐瞒。”宋溪走到他面前,坦坦荡荡说。
陆辰淼:“我几炷香之前就在这了,但凡你们在此行了不轨之事,现在在这的就不是我,而是岑大长老。”
陆辰淼看着地上的推敲图,不言一字,然后拿起手里水镜,寻找肖长悦的踪迹。
肖长悦掌间浮着一团火苗,天译峰地势极高,没有参天的植被,视野开阔,观察起来倒是十分方便。他绕天译阁转了一周,不放过每处可疑的点,但都是虚惊一场,最后终于在天译阁另一头发现了另一枚阵子印。
他眺望起点的方向,和他目前所处之处连成一条直线,既如此,就能估摸这不明阵法的范围。
此时阵法之内,血云不断扩张,已然占据整片天译阁上空。不单阵法外的人察觉不到,阵法内的禀苍也叫魔孽动了手脚,无法察觉任何异动。
暴风眼中心,血云聚集数月以来无数怨气和血气,云眼深不见底,仿佛在酝酿尤其强大的力量,地面映着血色,暴虐的咆哮使之不断震颤。
石砖仿佛浪涛起伏不断,成恒好不容易才强忍剧痛,站起身来。天译卫们发动天译阁的护阵需要时间,他要做的就是帮师兄们拖延时间,并趁机利用金鸽传讯出去。
他视线锁定不远处的金鸽,连滚带爬直奔过去,洒落一路血迹。只是这样的速度,绝对快不过鬼影追赶,才没跑出去几步,鬼魅般的黑影贴着地面匍匐到他身侧。瞳孔中,虚影似的鬼爪直抓他门面而来。
成恒被迫躲避,在地上翻滚一圈,此时他感觉身体已经散架,离金鸽只剩几步之遥,却如隔天堑。
鬼影不再理会这不堪一击的杂碎,先他一步,伸手抓向金鸽,眼看只有几寸之距,他前进的动作蓦然一滞。
因为成恒强忍昏厥,几乎是出自本能地伸手拽住鬼影脚踝,死抓着不放。
后者不耐“啧”一声,手掌玄力翻涌,对准成恒头顶。
眼看他就要一命呜呼,天译阁顶的龙首骤然仰天长吟,龙目园睁,冒着青蓝光芒。龙首之上,拼凑出八瓣冰莲,把整座天译阁照的锃亮,亦把上空的血云照亮半边。
是天译卫成功驱动了八瓣莲护阵。
成恒已经闭眼受死,又感觉鬼影身体蓦然一僵,只见一道青蓝玄流利箭一般穿透他的手臂,血水四溅。
成恒趁机强撑起身,手掌一拍地面,飞起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石砾石板,在他的点金指下尽数化作琉金。一半飞向吃痛的鬼影,一半在自己周身筑成围墙,随后立即扑向金鸽。
“区区半步大修,也敢螳臂当车,狂妄!”鬼影被激怒,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只一拳就打飞扑面而来的金石雨,直奔成恒后心。
他刚把金鸽抱在怀里,就有几股黑烟缠上四肢,渐渐包裹住他全身。顷刻间,就像置身火海,熔岩的滚烫不住炙烤身体每处肌肤。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这个地步,我不出来张臂阻挡,难道眼睁睁看你毁了天译阁吗?!”成恒动弹不得,生不如死,膝弯一软,禁不住跪在地上。
“愚蠢,照样得死,不如乖乖躲在一旁,还能少受点苦,死的舒服些。”鬼影不理解杂碎为何还要抵抗,分明都是死路一条。
“那又如何,你们这些把魂魄献给邪魔的妖孽是永远不会懂的。”成恒五脏六腑都被挤去,吊着最后一口气,趁和鬼影嘴战功夫,颤抖着手,把捏在掌心的念光悄悄靠近金鸽的喙嘴。
云眼中的邪烟越聚越满,像孕育血海里的恶魔胚胎,即将破壳而出。周遭风浪也缓缓安分下来。天译阁四下里万物归寂,飞沙走石沉落,静的有些不太真实。
鬼影视线下移,注意到成恒的小动作,眼底阴鹜一闪,掐指一捏,便见一朵通体漆黑的花枝。成恒愕然,可惜根本无法躲避,在鬼影狠戾的神情下,眼睁睁看着花枝扎进自己掌心。
血肉骨骼分离,痛不欲生,成恒也正是在这一瞬,把念光送入金鸽,鲜血喷溅,洒在它熠熠金光上。
鬼影眼皮直跳,为了泄愤,加大对成恒的折磨。下一刻,云眼沸腾,石破天惊,一发血气簇拥的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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