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悦只得暂停布阵,要上前阻止,一道黑影先他一步,一柄匕首仅在他喉前半寸处划过,他迅速向后躲闪,再定睛时,那把匕首已经落在黄毛小儿颈侧。
身后传来一声不耐啧响,陆辰淼提剑上前,近距离能闻到他身上的白兰清香,和他的气质一样不染纤尘。
黑袍者面含微笑:“自动送上门的人质,不用白不用。要再敢动一下,我立马让他血如泉涌。”
黄毛小儿这下才知道后悔,懵神片瞬,嚎啕大哭。
“吵死了,闭嘴!”黑袍者把一块破布堵进他嘴里,然后抬头,期待着两人的反应。
肖长悦知道黑袍者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等剩下的箔匙烧尽,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箔匙已经烧到一定程度,肖长悦才发现其中还裹了黑红相间的花瓣,几缕鲜红的东西从中升起,俞升愈高,全部往一个方向飘去,那是远处夜色里与月亮比肩的山影,苍境的圣山界吟。
如此,黑袍者目的得逞,不再欲同他们纠缠不休,将小儿用力一推,肖长悦下意识去接,陆辰淼天潋自手中飞出,却也只穿了个空,黑袍者已经化作烟雾消失。
小儿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往肖长悦衣服上蹭,陆辰淼见此,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退,随后盯着肖长悦安抚小孩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孩实在太吵闹,肖长悦无法,只好忍痛割爱从怀里摸出几块糕点给他,总算是止住哭了。
“陆公子,我们送他回家吧。”肖长悦转过来问话,就见陆辰淼正盯着自己,纳闷地歪了歪头:“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陆辰淼摇头问:“你是阵修?”
肖长悦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无事,”陆辰淼淡淡道:“今日多谢。”
继而转身便要走。
“哎陆公子!这小孩...”话没说完,看陆辰淼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意思,他也觉得没必要把话说下去了。
真是...跟画本里修了大道无情诀的神仙似的,肖长悦心里暗自吐槽,最后只好独自一人把敲诈了他好几块糕点的熊孩子送回家。
待这些事了,抬头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苍临人素来有“不过卯末眠”之称,晨间露气未消,阡陌巷道就是一派人潮人涌的景象。眼下不出卯正,昨夜才支棱一半的彩绸尽数布置完整,榭道两侧门店早是铺张迎客,路旁摊席也满得无缝可钻,比往日起码推前半个时辰。
仙杞十八年年中,界吟大会如期而至。七大宗门各小仙门皆会在每年荷月廿五,齐聚苍境圣山界吟切磋各派精湛。拔筹宗门会被委以此年接祭苍神、带领众玄门护玄宿抗魔孽的重任,同时还能享受界吟圣山提供的一等资源。
谁不馋这头筹之位?
对于民间而言,界吟大会有如仲夏春夕。早几日前,户户就开始匆忙张罗,家家张灯结彩,青带满挂。绳上挂满各种祈盼牌。琳琳琅琅,祈祷苍神降下眷顾。
榭道是苍临都城主干大街,两侧每隔三丈就立有一座腾空威飞的玉龙塑。上好凌玉质地水润,光照下,似有蓝波微浮,犹若神圣显灵。
每逢界吟大会,这些玉龙脖颈上都会被置挂上青蓝丝带,每只挂有百余根。用于系在对应门派的铜杆上,再在对应纺屏书字画押。
青带数量最多的宗门若得筹,在此杆上系过绳的人都能获领苍银六两,以励慧目。反之,则皆无所获。
此局无需自掏财物,赢便有赏,输也无妨,没有风险。
左宗恬奔走在队群最前头,直冲预台。她急躁性子惯了,初来乍到,首回见这么多新鲜花样,听李淳钰逐个讲解一通,手掌一挥,大步跨向城中去了。
多半脑瓜磕出坑的才会此等好事白给不要。
城里人大都也这般想,鼓鼓攘攘的,仿佛给预台周围筑了铜墙铁壁,密的水泄不通。左宗恬才十五出头的小姑娘,身形纤瘦,直接见缝插针,往人墙里一通好挤,千辛万苦破出重围。
预台上林立百余根铜杆,门派名字都刻在每根铜杆后的纺屏框上。
只不过有的铜杆缠满青带,有的却秃的可怜,甚至□□。
“太悬殊了吧。”左宗恬暗自嘀咕。
周边人粘人,身肩肘几乎零距离碰着,这声嘟囔很快钻进边上人耳里:
“这历往界吟大会向来是七大宗门大展身手的节目,其余各小宗门几乎都做陪衬了。这些黎民百姓又不傻,挂七大宗必然是明智之举。若非出于情面,谁会放着好好捞笔财的机会剑走偏锋啊。”
这么说来,倒也是。左宗恬点头,不可置否。
可原先站在他边上的大娘,说起话来怎么是股净澈的少年声音?!
左宗恬余光撇见身旁不知何时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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