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俯首遵命，垂下的眼睛偷偷交换几分不可置信的欣喜。一个衣衫叠满补丁的少年郎问：“这是啥意思？”
“这都听不明白？以后你要吃不起饭或是看不起病，就写信给国公，国公办不了，就写信给殿下，总之千万不要再与匪徒来往。”
“俺不会写字，咋办？”
“无妨，侍从可代写。”
众人又磕头谢恩。我留下两个侍从作监守，叫瑠国公不必再送，随即驾车启程。
国公府的灯笼愈行愈远，逐渐化作几点猩红。长街两侧的百姓仍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扎根在石板路间的树墩。
离开主城后，马儿开始飞驰，车厢幕帘被晨风扯得猎猎作响，铜铃与串珠被颠得上下翻飞。
车轮辘辘碾过数十里路，临近傍晚抵达离求城。
这里与虚城的冷清大不相同。离求城墙巍峨，青砖黛瓦，沿街店铺古朴而精致，文人雅士聚集茶馆之中，商贩叫卖与买家还价声此起彼伏，却秩序井然，不太冷落，也不太嘈杂。街道两旁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偶有几声清脆的鸟啼从某处绿荫传出，令人心旷神怡。
将军早已立于府前等候。他身披玄色祥云纹长袍，头戴青玉发冠，耳畔几缕碎发随风轻舞，面容比少年时更加庄严。我本以为他会念及旧日情分说句“好久不见”，没想到他只是矜持地拱手行礼。
“恭迎殿下。”他生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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