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尔静了静,颔首:“嗯。”
段临仙忍耐体内毒刺的冰寒,这冰寒蹿过十二经脉,再缓慢灼烧,很是磨人难熬。
她弯弯唇,口气是女性特有的温暖,如有魔力安抚人心:“灵猫族的姑娘,我劝你莫再喜欢他了。”
千秋尔抬眸,眼神温顺而好奇:“你怎知...”
“我既为陆安的友人,自然知晓有位灵猫族的姑娘心仪他。”段临仙唇角噙笑,认真望向她眼中,“但我虽是陆安之友,可。”
她提前攥住手腕,素白五指收紧,青紫经脉隐约,清声道,“我觉着他配不起姑娘的赤诚。”
言罢,意料之内的又一根毒刺飞入体内,段临仙低吟一声,肩膀发颤,小幅度抵靠桌边,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千秋尔立刻跳去,伸手便要搭上她腕部诊治。
段临仙避开她的指尖,摇头轻笑:“无妨,老毛病罢了,不过既然幸遇姑娘,灵猫族难见,可否讨几粒止痛丹?”
千秋尔点点头,掏出三只细口瓷瓶,想了想,又给出一只。
她这次统共也没炼制多少,还得备着她跟阿段的呢。
段临仙道谢接过,在她走之前又道了声:“姑娘要记着我的话。”
千秋尔回眸,默了默,如实道:“谢过好意,我心中有数。”
段临仙不再多言。
她吞下两颗止痛丹,舒畅地呼出口气,苍白的脸很快红润。
不愧是灵猫的丹药,比她在外买的一品止痛丹效果还好。她面色缓和,稍稍沾着冷汗的睫毛轻抬,望向离去的千秋尔。
那抹身着孔雀绿纱裙的高挑身影,肤白如雪,四肢修长,主要是...她身上那鲜活又炽热的生气。
多好的女孩儿啊。
段临仙想。
为何要沾男人呢。
在她看来,这甚至是种近乎令人心痛窒息的旁观感受:眼见一个个生机盎然的灵秀之人,去接触僵死而卑劣的污秽之物。
——被吸食,被献祭,去供养那群劣等小人。
凭什么?!
段临仙忍耐地闭了闭眼。
再睁开,就见千秋尔已然走到柜台前,她似乎在与掌柜说甚,指尖点了点这边。
与她对上目光,那双猫眼愣了下,睁得溜圆,随后缓慢笑开,明净无防备,软软的清澈。
段临仙竟有些眼眶发酸。
但她很快平复呼吸,端起一盏酒,饱满鲜红的指甲按上杯盏,眼底沉寂,侧脸清冷。
千秋尔见她没理自己,挠挠鬓角,也没太在意地就掏出钱袋,付给柜台:“记好了啊,我是连带那桌一起结付。”
“好嘞。”
段凌霄才踏进酒楼大门,瞧见她在这便径直走了过来。
“你在作甚。”他冷冰冰道。
他胸膛便到千秋尔肩膀,比她高了颇多,这般低着眉眼瞧来,口吻是冷的,下意识中的身体距离却又是近的。
他漆黑的眼,落向她手中钱袋。
“哦,阿段。”千秋尔仰头回视,面不改色笑呵呵,“你说巧不巧,我捡到你的钱袋了。”
段凌霄静静瞧着她,这只猫,不知何时顺走他钱袋的,真是很有一手偷鸡摸狗的出神入化之术。
似乎看出他的困惑,千秋尔食指摸过鼻下,讷讷道:“就是喂你吃糖人的时候...”
段凌霄咬牙,喉结滚了滚,没忍住,抬手捶了下她发顶:“走。”
却也没拿回自己的钱袋。
千秋尔笑嘻嘻蹦起来,清脆喊道:“阿段,阿段,我们是不是该去放河灯啦?”
“...嗯。”
段临仙轻晃酒盏,凝望两人这番互动,唇畔轻弯。
待对面男子落座,她笑问:“何人,何事?”
男子才将刀锋入鞘,淡声道:“先前在门派大比中的对手,难得遇见,方才又去切磋了下,让姑娘久等了。”
“无妨。”段临仙柔笑。
心中却是冷嗤:怎么不直接死外面。
然能为了不错过比试而轻易放下美人,看来先前的风花雪月之谈,表面情意渐浓,实则...这人仍是不好接近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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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河面漂浮各色花灯,随着晚风波荡,河灯浮沉不定,如摇曳的火焰连缀远去。
河岸边,人们三两结对,嬉笑投放河灯。
陆歧真立在柳树下,指尖轻托一只白色河灯,他微垂眼,凝睇方才放去的六只白灯——伶仃冷清的白,汇入繁盛彩色中。
这最后一只,他捧在手中,睫羽压低,掩住眼底晦暗。
冯源。
当晚他与段临仙会面,被其撞见,他凝望这透明纯粹,却对堂主愚忠的少年,没忍心去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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