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伯桃唇畔翘起,狐狸眼凝她片刻,才声线微哑问:“你怕什么水?”
“心肝的泪水啊!”她重重一答,食指挑过他眼角细泪。
“嘤!”桃伯桃将脸埋入手心,双肩扭动,“你这轻浮子,说的什么呀。”
这下他看不见自己了,千秋尔终于可以抽抽嘴角。
忽地,却听面前男人低笑,越笑越欢快,仰躺在床,笑出眼泪。又一把扯过她手腕,将人拉倒,侧躺起来抚摸她脸庞。
他神情沉静,笑意浅浅,狐狸眼清寒地看着她,仿若自语:“小冤家,有趣,不杀。”
千秋尔冲他眯眼笑笑。
随时随地陪他演戏,还不用喊开始,她自己就接上戏了。
然而。
同样是靠演戏活命,千秋尔讨得男鬼欢喜了,那边呢。
——段凌霄是实在演不下去了。
阴冷地窖里,少年坐在墙边,脸皮布满青紫淤痕,额头绷带断裂,伤口处凝了暗红色血痂,然抓痕中仍有血流淌落,顺着少年人利落的脸部线条一滴滴徐缓而下。
嘭一声。
头顶封盖打开。
浑身酒气的女子跳下来,从后抱住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愿给我,段郎?”
两人在戏楼看完那场有情人的戏,陈妙和泣下如雨,段凌霄假模假样安慰两句,谁知她抬脸就要亲,段凌霄自然拒绝,就。
又遭一顿毒打。
这次被打得着实惨烈,陈妙和都看不下自己所为,将他带回直接锁进地窖。
段凌霄咬牙:“你现在对我做的,与当初那畜.生对你做的有何不同?”
陈妙和微怔,抱紧他:“当然不同!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啊!”
好一个爱。
这字出来就是要搅.屎了。
什么暴力,占有,利用他者满足自我幻想,填补空虚,上演妄念,嘴皮子上下一动,轻巧吐出个爱字来——伤害,自私,算计,就全换了头脸。
偏偏凡尘,这“爱”最为畅销。
段凌霄掰开她放在腰上的手,转头冷瞪:“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陈妙和歪了下头,泪珠滚落,颤声问,“不可理喻的究竟是谁?”
“我为你哭泣,你从未感到过一丝伤心!你若是爱我,你就会来抱我,哄我小心肝莫哭莫哭...”
段凌霄听得耳廓直抽:“谁会喊出这么恶心的话!”
“你会!”陈妙和想到什么,泪眸一弯,羞涩轻笑,“在我梦中,你多次这样哄我...可见是神仙启示我这即将的未来...”
段凌霄感到种彻底的无力,永远无法与沉浸幻想的人交流,他走到另一边,低斥:“疯子。”
陈妙和站起来,看着他,冷声道:“你变了。”
段凌霄已麻木,盯视地面不言语。
他不知自己这冷酷沉默的模样,落在陈妙和眼中,更符合她为他设定的薄情形象了。
“从前的你会为我出头,不顾非议保护我...”
段凌霄冷冷打断:“那是天师的职责!我不是保护你,而是保护任何一个身处该境遇的弱者...”
“闭嘴!”陈妙和怒喝,地窖内瞬间布满阴冷煞气,“就连你自己,也不许抹黑我那时的段郎!”
段凌霄抿唇。
陈妙和冷睨他,通知道:“我已看好吉日,五日后成婚。”
-
曦光透窗,屋内光尘浮动。
睡得迷糊的千秋尔动了动身子,耳边传来黏糊低哼:“嗯,臭猫,踢哪呢。”
千秋尔蓦然睁眼,扭头看去。
枕边男子海藻般的长发披散,浓密黝黑,脸颊又极尽白润,少有的显出冰清感。
千秋尔移开脚丫,却正逢他翻身,这一下又踹到他。
“嗯...”他猫儿似的哼出声,鼻音黏腻绵长,这次睁开眼了,桃夭色的眸子含着淡淡水光,宛若滴露桃瓣。
他凑近了些,抵上她脸腮,声线低哑:“你故意的?”
“不。”
“你想要我吗?”
“可以不吗?”
“哈。”他低笑出声,揉了揉眼睛,睡意又淡些,“可你上次丢了我,我还没报复你呢。”
千秋尔扭开头:“有话好好说,别在耳边说。”
他哼了声,不容置喙地按住她肩膀,将人扣入怀中:“我现在还困着,等我睡够了再起来报复你,在此之前,不许乱动!”
他皮肤温温凉凉,无暇如玉,被他搂着也不算难受。
千秋尔这般自我安慰。
她鼻翼翕动,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高修为加上敛息丸一类的药,确实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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