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霄没多犹豫便起身,谁知浑身无力,竟一下摔倒在地,惊来屋外的千秋尔。
“阿段?”千秋尔跃进屋内。
段凌霄抬起煞白的脸:“表妹,我要去找表妹。”
“那也得等养好伤啊...”
“我已无碍!”
“是吗?”千秋尔松开扶他的手。
嘭。
段凌霄跌倒在地。
他咬紧牙关,几缕鬓发遮左眼,仰头瞪一眼千秋尔,便拄剑起身,踉跄跨出门。
千秋尔掰着手指看他背影,默然计数。
走到第七步,那少年跌在门槛上,额头一碰,昏了过去。
“唉。”千秋尔叹息,走去扶他。
她如今也知晓如何读懂千百度了:这般花瓣飘落,却未枯萎的,是表妹心境悲苦。
但无性命之忧。
千秋尔想,若段凌霄也有棵自己的千百度,那估计枯萎大半了。
就这样,他还要去救她?
歇歇吧。
...
是夜。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扇倾泻而入,照亮木桌上睡熟的千秋尔。
她缩小本体,化作通体雪白的猫,两只前脚戴有小金铃铛,一张黄底白花的头巾覆盖肚皮。
小猫仰面酣睡,不时发出笑声。
千秋尔三日没吃荤腥了,而这梦里,她大吃特吃,满屋黄金流油的烧鸡,香气飘荡。
倏然,旁侧传来重物摔落声。
千秋尔啃着烧鸡,腮帮鼓胀,回眸。
那是个黑衣裹身的小贼,双手提烧鸡,正欲偷溜。
千秋尔大怒!
肚皮上的鹅黄头巾飘落,白猫化作妙丽女子,瞧见地面蠕动的模糊身影,抬脚便踹。
连踢三四脚,躺回桌面,咂咂嘴,试图回梦乡。
“...!”千秋尔一个激灵睁开眼。
等等,梦中的小贼怎么如此眼熟?
千秋尔手扒桌面,睁大眼,屏息望去。
月光清亮,勾勒出地面那人身影,他微仰头,气息低弱,黑眸如寒星,冷冷盯她。
“...阿段,你知吗?”千秋尔咽咽口水,“方才有一歹人偷我烧鸡,还不要脸地打了你。”
“!我知是你...”他似乎很想发火,但才吼出半句,人已晕倒。
千秋尔忙扶他回床,捡起遗落的长剑,垂眸时,见地面剑痕蜿蜒,从床至桌,条条长短不一的灰白,皆是他拄剑所留。
“你得老实点。”千秋尔戳他脸颊。
-
次日清晨,千秋尔扎好发辫,系上头巾,背起药筐,神采奕奕地预备进山采药。
临出门前,她满意地望向床铺。
只见尚在睡梦中的段凌霄,由头到脚裹了层青布,两手更是被绑与床头。
“这样就不会乱跑啦。”
千秋尔叼根狗尾草,绿色根须上下晃悠。
踏出老屋,行过破院,虚掩大门,千秋尔上抛颗小金铃铛,悬于门头。
铃铛叮铃轻晃,漾开一圈淡金色结界。
“安全等我回来吧。”
门口不过两丈远的槐树下,堆着两具尸体,千秋尔哼歌路过,头也没抬,朝灌木葱郁的小道走去,进入山林。
这些人,正是艳杀门追来的其中一批。
不过两个普通弟子,千秋尔占据地理优势的先机还是能对付的。
眼下,她估算自己治好段凌霄所需时日,确保离开前,此处都安全。
...
采了半日药材,可用的虽不多,却也算小有收获。千秋尔叼着狗尾草,悠然行过山林,倏然,她猫耳一动。
似乎有流水声!
千秋尔大喜,循声而去,扒开半人高的灌木,清凉水息扑面而来,再行几步,枝叶掩映的小道中,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愈发响亮。
千秋尔疾行岸边,惊呼出声。
只见山巅垂落素白瀑布,迅猛的水流撞遇岩石,碎裂成花,周围空气涤荡开迷蒙水雾。
“皇天不负有心猫!”千秋尔扔下箩筐,三下五除二扒干净自己,噗通跳入水中。
终于可以欢畅清洗啦。
这些天,她整日熬药身上都浸味了。
千秋尔扎猛子又仰面游,如一尾鱼逍遥野性,玩了数圈后,靠岸阖眼。
竟开始入定修炼了!
但见女子眉眼静谧,露出水面的双肩光洁白皙,周身灵气浮动。
她尚未飞升前便这样随意,有时煮着粥,蓦然心头顿悟某个关窍,便立刻打坐。
再睁眼,吃着一锅黏糊坨坨,也乐不开支。
因为又进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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