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矮壮敦实,腰间别刀,肩抗麻袋,袋中不时发出呜嗯低闷声,似乎有人自内挣扎着。
“老大,今夜真是走了大运,捡到这等绝色!”身后小弟兴冲冲道,想到那女子好个天仙模样,便不受控地瞟向麻袋。
那老大一手按刀柄,亮出两寸雪光:“哪个敢趁我不在动她手脚,我把你们本钱挨个砍咯,挂树梢听风去!”
他们今日原是从麟州正一堂赶来清源镇接任务,途经丹枫却遇个半夜奔出府宅的女子。
月色清辉下,逐命奔逃,美得不像此间人。
他便取下腰间灵符,知会对接任务的人晚些到,先将这女子掳了回来。
众人来到座荒僻潦倒的砖瓦小院,男人手掌嘭地按上半空,荡开结界入口,一脚踹开院门,径直奔向卧房。
寂静夜里,这动作声响巨大,听着很是火急火燎。
院内,众小弟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屋内响起女子尖利喊声。
“啧。”有人咂舌摇头。
他旁边那人站起身,淡淡道:“出去吹个风。”
明白。
谁听这动静不嫉妒得眼热啊,这人摆摆手。
那吹风的人面无表情离去,跨过门槛时,阴冷的眸子轻扫了眼卧房方向。
屋内并没点灯,只有破窗渗进点点幽凉月光。说是卧房,也不过柴房里辟出块地方,放了张木床。
此时床上,段临仙坐在男人身前,发髻早松散,满头青丝纠缠着。她不再叫喊了,清泪湿润的脸抬起,讨好地冲男人笑笑。
本就生得美,这一笑,更让男人魂销半边。
只见她左手探向男人腰腹深处,右手搭上他肩膀,半偎怀中,滑若凝脂的指尖轻挑过男人脖颈。
引得他喉结不断滚动,眸光愈发迷离。
变故就在下刻。
段临仙左手抚到男人腹部某处,猛地用力深按。
她曾听得这处有个锁灵穴,一击而中,会有三息灵力封滞的效果。
三息,够了。
男子腹部闷痛,低哼一声,垂眸——
只来及瞧见一线寒芒锐利横过。紧接着,脖颈处响起血肉穿破声。
一道猩红血线溅出,划过段临仙右眼下。
男人捂住喉咙,眼珠瞪大,发出粗嘎虚轻的破碎喘息:“呜...你...”
段临仙冷着眉眼,捂住他嘴唇,又一刀下去。她柔美白皙的右手,一片薄刃紧贴指尖,锋利果决,割过男人脖颈。
男人眼珠几乎外凸,紧盯她,重重捶了几下床,没了生息。
“老大,啥动静?”外面有人拍门。
段临仙颤了下,眼中杀意瞬逝,后知后觉地簌簌掉泪。
怎么办。
她牙齿发颤,不住咯哒响,手中血刃跟着颤晃,烫热粘稠的血顺着指缝淌落。
杀一人已侥幸,她的愿望是绝不让人玷污,但死前必须拉一恶人垫背。
现在。
她泪光闪动的眼落向门缝,那里,数名她无法反抗的人即将破门而入。
咚咚咚!
拍打声愈发响:“老大?!”
若落入这群腌臜宵小之手,只怕生不如死。段临仙抬起薄刃,缓缓趋近脖颈,睫上一滴泪砸落,将刃血晕开半边白。
这是她自幼贴身带着的,母亲的遗物。
“没有自保能力的美,是极其危险的。”母亲曾说。
甘心吗。段临仙。
她攥刃的手倏地收紧。
一颗颗属于自己的血,与面上清泪同时滚落。
不然...
试一试。
死前,再拼走一人?
“嘭!”
房门从外破开,夜色里,极响的一声。
却又被推了回去。
段临仙愕然抬眼。
只见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一手按住门板,简单以指尖抵门,却轻易阻拦了屋外众人。
门缝渗进幽蓝月光,朦胧勾出他颀长的身形。
“你...想活吗?”他问。
声音是极好听的,干净清透,带着点低沉,饶是此境况下,仍有些温文尔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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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镇位于安州边界,临近丹枫,是与麟州接壤之地。
街上人潮如虹,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摊贩嘹亮吆喝,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千秋尔踏进镇中。
这街道上,天师腰间罗盘个个皆是指针疯转,只因此处妖族甚多。
“一人一妖同行颇为显眼,为免引人注目,”昨晚,段凌霄展开安州地图,与她道,“你我沿路相随,但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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