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是代替...咳,替我姥姥来还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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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屋舍连绵,乡间土道上,炊烟袅袅。黑衣少年左手托抱昏迷的女孩,背上扛着晕去的千秋尔。
守在门前的妇人疾趋而来,接过女孩:“天师大恩,我找巧儿一天了!”
“职责所在,无需挂怀。”段凌霄疏离颔首,话毕离去。
他飞跃林间,绕过蜿蜒山道,来到他的临时住所,位于半山处的一座洞穴。洞内摆设简易,他不想让千秋尔挨他的床,便铺个草席,将她放下。
昏迷的千秋尔面色苍白,眉心紧皱,左肩衣衫已然被血浸透。
段凌霄沉默注视着她。
谁能想到这是个前一秒嬉皮笑脸,后一秒就痛晕过去的家伙呢。
这时,却见千秋尔发白的嘴唇翕动,似乎呢喃些什么,段凌霄神情动了动,垂耳去听。
“烧鸡...大口吃...都是我的...”
“......”段凌霄眼皮轻抽,冷淡的双眼夹杂无语,凝视她。
须臾,他深吸一气,伸手探上她衣领。纵然做好心里预备,这伸向姑娘家的手指,仍是忍不住发颤。
偏偏少年人一脸冰清,面无表情,只耳垂是红的。
女子领口逐渐敞开,不过才露出肩颈细腻的肌肤,段凌霄便停手,偏过头,虚视地面。
“疼...”她喊声清楚些。
段凌霄闭闭眼,咬牙道:“不过一只才开智的妖罢了。”
嗯,莫将她看做寻常人家的女子!
段凌霄绷着脸,俊面泛红,手上动作僵硬而坚定,褪下她半边衣衫,再用盐水清洗伤口,细致涂药,缠裹纱布。
妖族愈合力强,凡是外伤,如此便可。
处理完伤口,他立刻起身靠去洞门,任晚风吹散脸庞余热。这又捧起那副卷轴,细细看。
卷轴上只一行言简意赅的内容,盖了段家旧时印章。
【姑苏姒坤,今承恩天师段世忠,来日必报,特此一记。】
奇怪。
祖父生性侠义,素来施恩不记,怎会单单记这一笔呢。
“恩公...”他正思忖,听闻身后有人唤,回眸望去。
女子青丝披散,小脸苍白,不捂伤口反捂肚子,此刻蹙眉左右张望,看起来焦急得不行。
“怎么,疼?”段凌霄走去,问得轻淡,眼神却专注。
是担心她的。
“不疼,”她咂咂嘴,尾音拉长,“饿——”
“......”段凌霄顿住脚步,唇角向下扯了扯。
到底哪来的笨妖怪。
千秋尔环顾寒酸的洞穴,扭头对上他嫌弃的眼神,心底颤了颤。
这黄口小子竟还嫌弃自己了,便看她将眼珠睁圆,面色诚恳问:“恩公,你遭遇何事,怎落得个家徒四壁,颗粒无存?哦,是否你总如今日这般,错怪好妖,声名狼藉,惹来侠义之士将你抄家惩处...”
“不是。”段凌霄鬓角青筋跳了跳,看她那一脸白痴样,决定不接笨蛋的茬,直奔主题。
“你说还恩,但祖父业已过身,我等晚辈不敢代领,劳你记挂还恩,我在此谢过。待伤养好,你便回罢。”
顿了顿,补充,“今日之事是我之过,但我只这一次错抓了妖怪。”
他说着,瞥了眼她。
谁让这家伙面对问话不抓关键,不澄清自己并未为非作歹,却争扯自己是个大妖。
“不行的!”千秋尔踩着他尾音拒回去,腰板也挺起来,“姒...噢,我姥姥说,恩情顺延后人,让我视你为恩公。”
两人视线相接,只一瞬,段凌霄便垂眼避开。
他沉默。
这时,洞内却响起清闷的咕噜声,一串串不带停。
段凌霄抬眼望去。
——表面很是冷淡,实是替她尴尬。本想装作听不见,可这姑娘家的肚子怎么越叫越响。
千秋尔捂住肚子,眨着水润眼眸望他,似乎有些羞赧地吸吸嘴唇:“给点吃的吧。”
“等着。”段凌霄将卷轴扔给她,再受不了洞内气氛,迈步离去。
“诶?”千秋尔愣了下,喊道,“恩公,我要吃...”
“烧鸡。”
“呀,恩公怎知?”千秋尔拍手惊叹,“难不成你们天师还会读心术?”
段凌霄背身笑出声,低低的清沉一声,御剑离去。
好一会儿,千秋尔在洞中左右等不到他回来,展开卷轴,手心一挥,卷轴上文字隐去,再次浮现少年的剪影。
漆黑天幕下,层叠屋檐上,少年挥剑疾奔,似在追赶什么。
“又去捉妖,一出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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